「爸,你是時候把屬于我的東西還給我了。」
「不!」他的忍耐似乎已經到達了極限。
他咆哮一聲猛地沖到了桌子上,伸手搶了那份文件,發了狠紅著眼狠狠將它撕碎。
15
「沒有了,你們什麼證據都沒有了!」他的口中還在不斷說。
這一句,直接讓還在不斷掙扎想要撓我的周詩詩愣住。
讓剛剛還在不斷「祈禱」的秦遇愣住。
也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
周志成這話,等于變相地承認贅婿和拿著我財產的事情了。
整個會議室里靜悄悄的,只剩下他狠命撕碎那些紙片的唰唰聲。
等他撕完把碎紙片一扔,我迎著他兇狠看向我的目光。
我說:「沒事,何律師,再給我爸一份,這些都是復印件,隨便撕,只要原件在我們手上,復印件要多少有多少。」
「是。」何律師應道,又把另外一份新的放在桌面上。
我轉向愣住的周志成,靜靜地看他。
他把文件拿在手里,那副不知道要不要撕,一臉糾結又一臉恨意的模樣,真是讓我痛快。
「爸,如果你還想證據,我還有。」
我說:「這些都是物證,如果你想要人證,也有。」
我看著一臉扭曲的他,說:「不是所有人都死了,見證過你和我媽婚姻的人還有很多,你是贅婿的事,大家都知道。
「以及當初我媽死前見過的那些人,我們都知……」
「夠了!」他雙眼赤紅地怒吼。
會議室里有人被他嚇到,而我內心平靜。
因為他的反應,我早有預料。
他不斷地掃視這里所有的人,然后露出一個猙獰的笑。
「遺囑算什麼?」他扭曲地笑著說,「姜夢,這些年來,公司全都在我手下,你什麼也沒有做,就憑這一紙遺囑,就能拿走一切?
「我告訴你吧,想也別想!」
「周先生,我必須提醒你,遺囑與其他材料經過公證,具有法律效應。」何律師說。
「那又怎樣!」周志成咆哮道,「她能得到的,只有公司的股份,可是她有實權嗎?她沒有!」
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姜夢,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沒有做其他準備吧?你該不會以為得到一個名義上的公司有什麼用吧?」
他看起來很瘋狂,我的一顆心跌落谷底。
「你真要這樣嗎?」我說。
「爸。」我這樣叫他,或許是最后一次。
「我就是要這樣做,你又能怎樣?」他雙眼赤紅,「當贅婿究竟是什麼感覺,你們根本不知道!」
「我明明付出了很多,做了很多事情,可是只要贅婿這個名頭在我腦袋上一天,我就永遠低她一頭,永遠被人恥笑!
「這樣的日子我受夠了!
「好不容易她死了,病死了,我以為我能得到我應得的一切,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她把所有留給了你,那我呢?我算什麼!」
我看著他發瘋。
雖然我媽說把所有都留給我,但是其實大家都明白,我媽只是給我留一個保障。
只要他對我好,我也不會做絕。
畢竟,無論如何,他和我都是親生的父女關系。
我看著他在會議室里走來走去,嘴上不斷說著咒罵我媽、咒罵我的話。
我好像這輩子,再一次重新認識了他。
平日那個溫文爾雅,看起來溫和的父親,竟然也是這一副模樣。
即便我已經體會過他的偏心和狠心,也從來沒有想象過他會有這樣的一面。
我已經不想再看。
「你決定了嗎?」我最后問他一次。
「我早就決定了,在她死的那一天我就決定了!」
他惡狠狠地說,「姜夢,你什麼也別想得到!」
我靜靜地看他。
「我給過你機會了。」我說。
16那天夜里,在我從垃圾堆旁撿東西的時候,我曾問過他,也曾抱有最后一絲希望。
他是我爸,我不想做得那麼絕。
沒有他的縱容允許,周詩詩怎麼敢這樣對我?
但凡在婚禮現場上他站在我的身邊,我也不至于狼狽至此。
可是他干了什麼,他站在我繼母身邊,事先知道一切,然后看著周詩詩搶婚,還欣慰地抹眼淚,衷心為他們的婚姻祝福。
那我呢?
我又算什麼?
如果被趕出家門的那天夜里他偏向我,哪怕只有一點點,哪怕他只是替我擦擦臉上的雨水,我或許都能欺騙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得已。
是他逼我的。
是他們所有人親手一點一點把我逼成這樣的。
既然這樣,那就不要怪我了。
「走法律程序吧。」我說,「周志成,無論你怎麼掙扎,我證據在手,是我的,終究是我的。」
我看向他:「今天來這里,我只是來知會一聲,我會讓人召集相關人員,公司,只能是我的。」
說完,我就要走。
今天作為一個開場,已經足夠了。
事情不可能一天就干完,需要一定的過程。
在走之前,我看了看一邊還在張牙舞爪周詩詩,還有愣在那里的秦遇,輕蔑一笑。
看著他們這樣子,我真是痛快。
之后的每一天,都會是他們的噩夢。
「誰允許你走了?」
在我即將離開的時候,周志成的聲音傳來。
我轉過身來,看到了他眼底的殺意。
難道他還想要我死?
「你以為這里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大鬧了一通以后,想走就走?」
保鏢把我圍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