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琪不由感嘆說。
「也就是說,時露比你更早認識余澈,但她從沒跟你說過。」
我木然地點點頭,想到時露的手段,我脊背發涼。
「我來梳理一下,在余澈加入劇社之前,時露就在學生會加上了余澈的微信,經常發他一人可見的朋友圈,抱怨自己有個利己自私的舍友,并且附上編造的詳細的事實經過。
「接著,余澈因為你加入劇社,在你們彼此熟悉的過程中,她讓嚴惠潔來找她,假裝和她控訴你所謂的多疑脾氣大的行為,其實就是為了說給一旁的余澈聽。
「在你接到你媽媽出車禍的消息請假回家之后,她串通嚴惠潔說你故意刪除嚴惠潔的獎學金申請,好讓自己獲得企業獎學金。嚴惠潔鬧到輔導員那里,而被你一早搞好關系的輔導員壓下這件事,并讓你回家避避風頭。
「由于那段時間嚴惠潔總去劇社找時露哭訴,而且官網公布的獲獎名單上有你,時露又透露你就是之前朋友圈的過分舍友,把這一系列事情串聯起來的余澈最后相信你是個表里不一的人。
「在這之前,時露已經告訴你她喜歡余澈,確保你不會再接近余澈后,她趁著余澈發現所謂真相后的煎熬時刻接近他,一邊編造你的壞話,一邊好心地原諒和改變你來彰顯自己的大度和包容,如此一段時間,她跟余澈表白后,余澈也答應了。」
難為時露繞這麼大一圈,就為了阻止我和余澈在一起。
我不敢細想,時露每次在余澈面前時對我的那些好究竟是出自真心還是有意為之。
這麼久以來,我也許只是個她塑造人設的工具罷了。
心口止不住地疼。
這種痛苦和被愛人背叛的感覺一樣,一想起來就全身心灼燒。
先是裴衡,現在是時露,他們總提醒著我真心是如何錯付的。
「琪琪,我想和你一起去英國。」消化情緒良久后,我認真地告訴孔琪我的打算。
「思思,我們在一起當然好。」孔琪笑笑,又擔憂起來,「你打算和裴衡離婚嗎?」
我苦笑,「在我爸去世之前,我就說服他離婚。但是并不是那麼順利。」
我跟孔琪講了這段時間的事情。
她又一把把我摟入懷中。
「思思,你快跟我回英國吧。我跟你保證你在那里會比在這兒開心得多。」
「只是,你真的不考慮林觀研嗎?」
我緩緩地搖搖頭,孔琪長嘆一口氣。
「好,咱們先把婚離了,以后我來照顧你。」
這就是孔琪。她都不會質問我為什麼不接受像林觀研這樣優秀又處處為我考慮的男人。
她會不問緣由地支持我一切決定。
吃過午飯,我們兩個躺在酒店的床上。
孔琪跟我講了很多在英國生活的趣事,她為我構建了未來的生活圖景。
我心頭壓抑的憤懣和絕望被她一點點地清除。
似乎又恢復了對未來的期待。
五點鐘,裴衡發消息問我去哪了。
看來他回家了。
在孔琪的幫助下恢復了點精神的我準備回家和裴衡進行最終的談判。
回到家里的時候,裴衡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走近了,我才看到他手里拿的正是嚴惠潔寫給我的信。
裴衡聞聲看向我,眼睛通紅。
他沙啞著聲音問我,「你為什麼不跟我說這件事?」
不待我解釋,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聲音苦澀地自言自語,「怪不得他們訂婚時你哭了,原來你之前喜歡余澈。」
我走到他身前,本想說些什麼,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什麼好像都沒必要。
如果我和裴衡從一開始就因為彼此喜歡結婚,那我現在一定很依賴他。
我會把痛苦和委屈說給他聽,他也會是我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
可是這世上哪有什麼如果。
裴衡突然伸手環抱我的腰,把臉貼在我腰肢的衣服上。
「小意,其實我什麼都明白。我再也沒有挽回你的機會了不是嗎?我從來都沒真的了解過你,也沒關注過你的心事。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是我自作自受。
「我還像孩子耍賴般糾纏著你,不肯放你自由,給你增添了煩惱。」
「我們離婚吧。」裴衡松開我,站起身來,盯著我的眼睛說。
他臉上的神色無比哀戚。
但我幫不了他。
離婚過程很順利。
我們兩個沒簽婚前協議,房子也是裴衡婚前買的。
除了房子,他把所有的存款都給了我。
我不想要,這太多了。
盡管結婚以來,裴衡在生活上沒有承擔丈夫的責任,但他在物質上非常大方。
家里的日常開銷都是他出的。
他還會把卡上交給我,雖然我幾乎沒花過。
他說如果我不接受他就不去離婚。
我無可奈何。
也許只有這樣物質的補償能讓他稍減愧疚。
算了。
最后,我搬出了裴衡的家。
又回到了我的家。
全身心準備去英國的事情。
孔琪請了年假,一直陪在我身邊。
漸漸地,我為爸爸的離開傷心的時間變少了。
某天,時露來找我。
我還是見了她。
畢竟以后沒什麼機會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