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

程段一把捉住我的手，力道有些大，還帶著幾分顫抖。

“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受點傷很正常不是嗎？”他輕笑，眼睛卻盯著我不放，“何雅，這些年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我用力想要掙開，卻被他一個用力，撞進了結實的胸膛。

“何雅！”他幾乎是怒吼著喊出我的名字，“你出事的這幾年，為什麼不找我？”

“大學那件事我查到了，有人在害你。”程段幾乎是咬著牙說道，手臂力道逐漸加重，像是要將我禁錮起來。

我原地愣住，忘記了掙扎，半晌后淚水奪眶而出，積壓多年的委屈和不甘終于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監控室里，程段指著畫面中的一個人影，“就是這個人。”

“就是「他」將紙條放進了你的課桌。”程段握了握拳頭。

可畫面太過模糊，那人頭戴一頂鴨舌帽，別說是誰，就性別都無法看出。

“太暗了，看不清楚。”我搖搖頭，揉了揉太陽穴。

“算了，程段。”事情過去這麼久，就算查出真相，也改變不了什麼。

“嗯。”程段收回憤怒的目光，轉而盯著我，認真道：“你還打算繼續這樣活下去嗎？”

“我沒辦法……”母親高昂的醫療費，離開霍家我根本支付不了那筆巨款。

“沒事。”程段點了一根煙，重重吐出煙霧，“我等你。”

12

他將我送回小區，還堅持一定要將我送上樓，我拗不過他，卻在拐角處看到霍毅遠的身影。

“程段！”霍毅遠愣了一下，怒吼著朝我們走過來，“你他媽還敢接近何雅！”

程段嘴角勾起冷笑，將獎杯一把塞進我懷里，微微側頭躲過霍毅遠的襲擊，只是一瞬，他的拳頭就利落的砸在了霍毅遠的臉上。

我驚呼一聲，正要跑過去查看霍毅遠傷情，卻被程段一把摟過，他霸道的扳過我的臉，當著霍毅遠的面吻了下來。

“別碰她！”霍毅遠站起身沖過來，程段松開我，又朝他小腹補了一拳。

我被這場面嚇得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霍毅遠蜷在地上痛苦***。

“第一拳，是你不善待何雅。”程段走過去蹲***，威脅似的拍了拍霍毅遠的肩膀，“第二拳，是你這麼多年來冤枉何雅的報應。”

說著，他從兜里拿出一個u盤扔在霍毅遠面前，“里面有何雅被陷害的證據，霍毅遠，你敢再讓她傷心，下次可就不是一兩拳能解決得了的了。”

35

看著倒地的霍毅遠，我終究還是于心不忍，勸走了程段。

將霍毅遠扶回家中，我又翻出醫藥箱，替他臉上的傷口涂上碘伏，這才發現他之前踩到玻璃渣的腳上笨拙的裹著一層紗布，這麼一折騰，已有細細的血跡浸了出來。

我又替他重新包扎腳上的傷口，霍毅遠疼得扯了扯嘴角。

“疼嗎？”我輕笑。

“疼。”他低著頭，伸出手想要觸摸我的頭發，“阿雅，對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錯，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阿雅，你想要什麼都可以，之前不是說沒拍婚紗照很遺憾嗎，我們可以……”

“霍毅遠，我們離婚吧。”我打斷他。

他的手停在半空，“是因為程段嗎？”

“不是。”我搖搖頭，“我不愛你了。”

兩年的折磨，早已將我的那股熱血澆涼，霍毅遠這堵南墻，我終究還是要放下了。

“是嗎？”他低著頭自嘲一笑，用手捂住臉聲音痛苦，“那怎麼辦……”

“可我還愛你……怎麼辦……”

我連夜搬出了住了兩年的豪華平層，回到了自己曾經和母親一塊住的老房子。

我的東西不多，一個小時左右就整理好了，突然門口傳來敲門聲，唐婉玥清甜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阿雅？你回來了嗎阿雅？”

我走過去開了門。

“真的是你！你怎麼搬回來住了？”唐婉玥拉過我的手，“怎麼啦？和毅遠吵架了？”

我搖搖頭苦笑，表示不想再提這件事。

唐婉玥以前和我們家是鄰居，站在我家陽臺，就能看到她家的客廳。

“我剛才聽見動靜一瞧，就知道是你回來了。”她笑嘻嘻拉過我，“你等等啊，我給你端果汁過來，剛才我鮮榨的……”

她突然這麼熱情，如果拒絕倒是會顯得我很冷漠，想著既然都跟霍毅遠提了離婚，也就不用在過于糾結他們的關系。

對，以后和他有關的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13

“唐婉玥，我知道你喜歡霍毅遠。”我抿了一口果汁，一股奇怪的味道在口腔蔓延，“我要和他離婚了。”

“離婚有什麼用呢。”唐婉玥笑盈盈的看著我，“他還是會愛你，沒用的。”

察覺出了她的異常，我有些謹慎的問道：“你為什麼這樣說。”

“何雅，有時候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裝的，還是真不知道。”她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里哪還有什麼笑意，全是怨恨。

鈴聲突然響起，是霍毅遠打過來的。

“阿雅！你在哪里！”霍毅遠聲音有些慌亂，“你在哪里，我來接你！”

“霍毅遠，我們已經結束了……”

“是唐婉玥！”那頭的霍毅遠氣息有些不穩，“程段給的u盤我看了，那個鴨舌帽，唐婉玥也有……嘟嘟。”

話沒聽完，唐婉玥一把奪過手機按了結束通話，我卻渾身發寒，因為霍毅遠最后說的那句話，我聽到了。

兩年前，寫紙條的人，給他下藥的人，此時就站在我面前，一步一步向我走來，笑容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