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毅遠。”我抬頭看他，“你跟別人也說了是嗎？”

“說什麼？”他神情不解。

“你跟周婷婷說，下藥的事……”我聲音哽咽，“可那真的不是我做的……”

“我怎麼會跟她說這些？”霍毅遠怒道：“我看你真是瘋了！”

兩年前——

荒唐一夜后，霍家股票跌到低谷。

校園逐漸流傳著某些傳聞。

直到半個月后，霍家破天荒聯系我，說會對我負責。

就這樣，我和霍毅遠結婚了。

沒有辦酒席，沒有拍婚紗，甚至兩家人沒有一起吃過一頓飯。

可那天之后，霍家的股市又逐漸長了起來，校園流言也漸漸平息。

領證那晚，霍毅遠喝多了，掐著我的脖子一遍一遍的問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要害他。

我聲音哭得沙啞，只能不停搖頭。

瘋狂中只確定了一件事。

他并不愛我。

并且恨我。

時至今日，我也無法得知當初究竟是誰給他下的藥，又是誰寫下了那張紙條，交于我手中。

那晚和霍毅遠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微弱感情，在辦公室的吵架聲中轟然坍塌。

出來時同事們默契的低下頭，沒有像往日那般議論非非。

他們從未見過我沖霍毅遠發脾氣。

我往桌上一趴，有些累了。

和霍毅遠的感情又回到了原點。

甚至不如從前。

一個月后部門業績創下新高，一群人鬧著要聚餐。

我平日里就常受欺負，于是那晚被灌了不少酒。

中途上廁所時卻在餐廳走廊看見霍毅遠的背影。

本是想要當做沒看到，卻聽見女子的嬉笑從他懷中傳來。

我揉揉略微朦朧的眼睛，終于看清楚。

唐婉玥。

大學時霍毅遠的曖昧對象。

他們竟然還有聯系。

6

如果不是我橫插一腳，現在的霍太太，恐怕就是她。

我轉身準備離開。

唐婉玥卻在身后叫住我。

“你怎麼在這？”霍毅遠擰了眉。

唐婉玥的手還挽著他的胳膊，可他沒有甩開。

只覺畫面有些刺眼，我移了目光，“部門聚餐。”

“阿雅，好久不見。”唐婉玥沖我甜甜一笑，靈動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倒不是因為霍毅遠，而是唐婉玥這個人。

我著實怕她。

大學時，我曾親眼看見她在昏暗的寢室里割腕，轉而慘白的秀臉看向我，問我霍毅遠為什麼拒絕她。

那會，我跟霍毅遠還沒有發生關系。

我慌忙找出毛巾捂住她的傷口，摟著她下樓，一路穿過人群，替她擋住那道鮮紅，最后打車送她去了醫院。

可第二天，她就又笑嘻嘻融入班級，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真是可怕。

“喝醉了就早點回去。”霍毅遠不悅的看著我，“喝成這樣到處晃，你又想勾引誰。”

我譏笑一聲，他對我永遠這麼刻薄。

身為丈夫，當著妻子的面摟著別的女人，還質疑妻子是想勾引別人。

我轉身回了包間。

沒有跟同事告別，提上包就離開了餐廳。

微風吹散了些酒氣，我意識終于有些恢復。

但身后兩道黑影圍上來時，我還是沒能反應過來。

撕拉一聲挎包被人扯下，我順著慣性向前撲去。

甚至在水泥路上蹭了半米遠，夏季薄衣被磨出破洞。

“搶劫啊！”我終于反應過來。

興許是上天聽到我的求救，身后一陣轟鳴而至。

于是我親眼看著劫匪抱著我的包不到半分鐘，就被一個騎著摩托車的人擋住了去路。

黑暗中看不清打斗過程，他們離我大概有十來米遠。

我卻能清楚的聽到拳拳到肉和骨骼斷裂的聲音。

兩個劫匪幾乎是倉皇而逃。

“喂，沒事吧。”來人將包扔在我面前，蹲***看我。

“要不要送你去醫……院？”他愣住，“何雅？”

我抬頭看去，“程段？”

醫院里，我幾乎被包成了粽子。

因為倒地時是整個撲下去的，還被拖了半米遠，我身體的正面部分被磨得慘不忍睹。

若不是當時仰著臉，恐怕會直接毀容。

“霍毅遠呢？”程段提著一袋藥放在我身邊，“這麼晚還出門，他不來接你？”

“他忙。”我低頭道。

“呵，還是老樣子。”程段譏笑，“給他打電話，叫他來醫院接你。”

“不，不用了，我一會打車回家。”我仍然低著頭。“你有沒有受傷？”

程段臉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你在開什麼玩笑？”

我瞥見他壯碩的手臂和后背。

這句關心確實有些可笑。

他忽的抓起我的手就起身。

“你干嘛？”我被嚇了一跳。

“送你回家。”他冷聲道。

“不用！”我想甩開他的手，可一扯就擦到傷口，火辣辣的疼，“我自己能回去……”

“何雅。”程段松了手，轉頭看著我，眸中明暗不定，“你不會以為我還喜歡你吧。”

“沒……”我打了個哆嗦，不敢看他眼睛。

大概這就是來自拳王的壓迫力。

“那我送你，就這麼定了。”

7

說起第一次見到程段，是高三的某個早自習。

那天我起晚了，到學校時已經閉了校門。

害怕被發現，我繞了好大一圈，來到后門。

破舊的鐵門大概高我半米，我手腳并用爬上去，卻遲遲不敢翻過去。

太高了。

“喂，你動作能不能快點。”身下有人不耐煩道。

我順著聲音看去，一頭短寸的男生站在門下。

“等你半天了，別擋路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