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踹了一腳,又沒用力,孩子怎麼會沒有?是不是你們醫院故意想多掙錢,故意這麼做的?”
他這話一出,不僅是我,所有的醫生護士都愣了。
我一腳踹到他膝蓋:“滾啊,別讓我恨你一輩子,滾啊。”
我爸冷不丁被我一踹,直接跪在地上,我看也不看他,跟著醫生帶我媽回了病房。
我媽,我辛苦一輩子的媽媽,從來沒過過什麼好日子。
要不是為了我,她早就跟我爸離婚了!
怎麼會,她怎麼會遭這麼大的罪!
我一顆心都被撕裂成好幾半,死死攥著我媽的手,還是一邊的醫生提醒:“小姑娘,你右胳膊怎麼回事,腫的太厲害了,趕緊去骨科看看,別傷到骨頭了。”
這個時候我才反應過來,我的右胳膊腫成面包棍,動一動都疼。
在護士再三保證會守著我媽的情況下,我火速跑到骨科拍了個片子。
骨裂三處,需要打石膏,一個月內右胳膊不能用力!
那一瞬間,我只覺得天旋地轉!
下個星期有奧數比賽,右胳膊打石膏,我怎麼參加比賽?
我不去參加比賽,獎金怎麼辦?我還欠著班主任三萬塊錢呢!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病房,我只覺得天都要塌了。
我們家主要的經濟收入就是我不斷參加競賽贏獎金回來,我 爸在小區做保安,一個月只有兩千,這錢連他自己喝酒都不夠。
我媽不是不想出去工作,而是我爸聽了他那些朋友的唆使。
說女人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出去工作就證明男人沒本事。
在這樣的渲染下,我爸只要看到我媽出去工作,就要去我媽上班的地方鬧。
無論是做保潔,做收銀,那怕是拿回家的手工,我爸都會跑到她工作的地方撒潑,脫掉褲子當場尿。
更甚至有一次,一個男老板替我媽說了一句話,當時我爸、張廢物在場,他跟著喝了一句:“非親非故的,這老板為什麼幫嫂子說話?說不定倆人有一腿呢。”
就這麼一句話,我媽一個月沒下床!
我不是沒勸我媽離婚,但每次要離婚的時候,我爸都會惡狠狠的威脅:“想離婚?跟別的野男人跑?我跟你說門都沒有,你要是敢和我離婚,我就跑到悅悅上學的地方鬧,咱們一家三口誰也別想好過。”
我媽一心一意全都是我,她生怕我爸影響我的學業。
我們早就說好了,等我考上大學,就讓我媽跟我爸離婚,然后我帶著媽媽遠走高飛。
可如今,只差半年,只差半年,我媽就丟了半條命。
我怎麼會不恨,我怎麼能不恨,我恨不得把我爸抽筋扒皮,吃肉喝血。
但我沒想到,他的無恥程度,遠不止于此!
剛走到病房門口,就看到在病房門口蹣跚踱步的爸爸。
他看到我回來,一臉焦灼,不停搓著手。
小跑到我跟前,張口就是一句差點把我氣出血的話。
“悅悅,給爸爸拿五百塊錢,我要跟你張叔叔出去吃飯。”
吃吃吃,吃你的大頭鬼!
老婆躺在病房昏迷不醒,閨女右手吊著厚厚的石膏。
他不管不問就跟沒看到一樣,張口就要錢出去跟別人胡混。
“我沒錢,你以后也不要再來醫院,你來我就報警說你家暴。我媽現在的傷,夠你在監獄里蹲幾年。”
“你個小兔崽子,老子生你養你,你竟然還要告老子,我看小張說的沒錯,就是打你打輕了。
”
他舉起手,反手就想抽我。
我下意識往后一退,指著頭頂的攝像頭:“這里到處都是攝像頭,你這一巴掌下去,明天就讓你蹲大獄。”
他立刻收起手,鬼鬼索索的抬頭瞟了一眼攝像頭,指著我的臉罵了一句畜生,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連一眼都沒看我媽。
他剛走沒多久,我就接到一個電話:“請問你是鄭悅悅嗎?你媽媽的住院費該交了”
“我不是才交過三萬嗎?”
“剛才有一位名叫鄭成功的男人,說是你爸爸,他把賬戶里的余額全都取走了,說要給你們辦理轉院。”
我耳朵傳來一陣嗡鳴聲,我爸,竟然把賬戶里的錢全都取走了。
那是我媽的救命錢,不是人,這個畜生,他不是人!
我立刻給他打電話,得到的卻是正在通話的忙音,他竟然把我拉黑了。
那瞬間,我渾身冷 的發抖,就像有人對著我的頭澆了一盆冷水,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冷的。
我蹲在醫院長長的走廊上,人來人往,不少人對我投向詫異的目光。
好久好久,我都沒從地上站起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原本打算無論怎麼忍,只要忍到我上大學,一切就都結束了。
可如今我才發現,我爸就像是死死依附在別人腿上的水蛭,你根本擺脫不掉。
他會巴住你的血肉,拼命喝你的血,吃你的肉,直到榨干你最后一點價值。
我必須自救,哪怕把那一塊腐肉切掉,我也必須自救!
我猛然站起來,那一瞬間我有了新的目標。
鄭成功,從你拿走我媽救命錢的那一瞬間,我對你就沒有半點親情可言了!
如今,我只想讓你下地獄,跟你那些朋友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