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衣物落地的聲音傳來。

我扭頭就瞧見村子里見狀的幾個男人一擁而上，

一雙雙手來回撫摸著怪物的身體，眼神貪婪，像是在看什麼稀世珍寶一樣。

因為騰通，奄奄一息的怪物都在胡亂的揮著觸手，帶著血色的黏液落在男人的身上。

啪啪的抽打聲不斷，即便怪物已經拼盡全力反抗，卻還是被十幾個男人按住。

領頭的男人是我爹，他正騎在怪物的身上，表情享受。

花花就站在我的身邊，死死攥著我的手，因為他爹就在我爹對面，正對那怪物的嘴巴下手。

“都來沾沾仙氣。”

村長開口了，那些蠢蠢欲動的老人也不客氣的站了出來。

場面混亂，那怪物狼狽不堪，不知道是黏液，還是其他的液體。

總之，怪物的身體上白花花的一片。

憤怒羞辱的低吼聲回蕩在我的耳邊，我的頭皮發麻，攥著花花的手越發的用力。

花花吃痛的叫了一聲，娘這才發現我和花花還在。

娘立馬拽著我的衣領把我往家的方向帶。

花花也一樣。

“這不是你們小孩子該看的，快回家去。”

我和花花對視一眼，最后灰溜溜的往家走。

身后男人的歡呼聲不斷。

一種莫名的不安感升起，將我的心籠罩。

這時，花花開口了：“小蝶，我害怕。”

我長舒一口氣，環住小蝶的胳膊：“我也怕。”

“那怪物會不會死。”

我沒吭聲。

但我感覺，那怪物一定會死。

3

這場儀式一直到天快亮了才結束。

而第二天一早，村頭就傳來了男人的喊聲。

“嫦娥死了！”

我并不意外。

我爹正坐在桌子跟前喝酒，那玻璃杯上粘著發黑的油污，他抿一口酒就要感嘆一聲。

“看來咱們把嫦娥的仙氣都沾沒了。”

他說著還高興的加了一口菜給娘。

娘拿著另一個玻璃杯給爹燙酒，邊說邊笑：“可不嘛，這可是好福氣。”

中午，村長再一次召集我們。

花花擠過人群跑過來拉著我的手。

只瞧見村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支起來一口大鍋。

鍋里的水沸騰著，咕嘟嘟冒著泡，鍋下柴火燃燒著熊熊大火。

恐怖的是，那怪物的尸體就直挺挺的坐在鍋里。

“村長這是做什麼？死了丟山上就好了。”

有村民開始詢問。

村長握著拐棍狠狠的砸了一下地面，發出了嘭的一聲。

村民安靜了。

“大家有沒有聽過嫦娥奔月的故事？”

此話一出，村民們面面相覷：“村長，你就別賣關子了，嫦娥奔月咱都聽過。”

村長走到我們跟前，指著那一口大鍋。

“嫦娥吃了仙丹飛天，那我們要是吃了嫦娥，豈不就是吃了仙丹，我們也可以長生不老了。”

“而且這種好東西吃了，男人肯定大補，一家準生八個兒子。”

聽到這，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往后退去。

吃掉嫦娥！

那鍋里的水冒著陣陣熱氣，一股陰風吹來，帶來撲鼻的惡臭味。

可身邊的村民卻一臉陶醉的模樣：“這嫦娥肉真香啊。”

我拽了拽花花的手，湊到她耳邊詢問，她卻和我一樣捂著鼻子一臉痛苦。

“這味道就像是剛從茅坑里拽出來的腐肉似的。”

花花這麼說，我更覺得像了。

不到五分鐘，怪物的整個身體變的軟趴趴，村長拿著樹枝輕輕一碰，骨肉立馬分離。

一大鍋血色的肉湯被村長端了出來，又當著我們的面蓋上了蓋子。

大概過去了半小時，只聽見嘭的一聲，鍋蓋炸起飛的老遠，最后砸在了大樹上。

所有村民歡呼雀躍。

“成了，成了，這就是仙丹。”

起初我還以為真的是仙丹，剛準備走上前看看，卻被村民們擠到另一邊。

村民們爭先恐后的，村長卻站在大鍋前阻止了眾人。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和花花身上，眼珠子一轉，隨后抓出來了兩個仙丹遞到我們跟前。

“憑啥好東西給這倆死丫頭吃啊。”

村長沒說話只是沖著他們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丫頭，吃了吧。”

我攥著還熱乎的丹藥，一眼都沒敢多看。

花花更是害怕的手一松，仙丹咕嚕嚕的滾到了村民的腳邊，被一個男人寶貝似的捧起來隨后一口吃掉。

可他吃的哪是什麼仙丹，分明是一顆帶血的眼珠子。

“敗家孩，這點好東西都讓你霍霍了。”

村長的臉陰了下來，轉身又拿了一個眼珠子，蠻橫的塞進了她的嘴里。

淚水奪眶而出，花花掙扎著，張了張嘴剛想要說什麼，我就悄悄拽了一下花花的衣裳。

花花疑惑的看著我，隨后眼球被她咽下。

我也將眼珠子塞進嘴里。

咬一口，只感覺眼球里滾燙的血涌出，帶著濃烈的血腥味。

我強忍胃里的翻江倒海，將東西嚼碎壓在舌下。

村長見我們吃下，眼神欣慰，靜靜的看著我們。

我只覺得度秒如年。

不知道頭頂飛過去了多少不知名的鳥，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

村長在再度開口：“大家一人一個，不要掙不要搶。”

村民們一擁而上，我拉著雙腿發軟的花花往一旁跑去。

躲在大樹后，我把嘴里的東西全都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