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放假的時候，他突然發來了一條信息：「是A大嗎？」

「是。」

那天去辦公室其實就是聊這個。

我最后選擇了A大的物理系。

不過我高考也會如期完成。

我要向所有人證明，即使沒有江家我也可以考出理想的成績。

其實我更好奇的是許荀能在一模中拔得頭籌，又怎麼會不選擇競賽保送這條路呢？

這樣就不用在高考中廝殺。

結果對面輕飄飄來了句，「那天睡過了，就缺考。」

嗯，理由很強大，可信度很高。

15

由于我家距離學校太遠，就在學校對面租了房子。

里面住的都是復讀的學生居多。

雖然澄中是私立，依靠的就是高復班的高升學率出名的，那里面都是全國頂尖的老師。

松懈了一個多月，還是要補回來的。

樓里有人三四點都沒睡，早上六點又迎著朝陽出門的。

分秒必爭是我們的傳統美德。

住校外的壞處就是，要給班里同學帶早餐，兩手滿滿的。

陳瑜雙手接過，「卿卿你真的太好了！有你在這里坐鎮我都安心不少。」

這話屬實有點夸大了，就我們一班的卷王氛圍就算沒有我也一樣都是低頭刷題的多。

「我覺得是你的心理作用做祟。」

陳瑜搖搖頭，便咬著包子邊說：「不是，就是覺得你在這就像是特別有安全感，守護神聽說過吧。」

……

臨近放假前考了二模，相比于一模難度更大了。

對答案全都是哀嚎。

「不是，這難道不是選a？」

「我選b。」

「我瞎猜的，不會就填b。」

「徐卿卿你選啥？」

「我選的c」

又是一陣哀嚎。

等評講完試卷，澄中高三才放假。

反正回家都是一個人，干脆在外面隨便吃點算了。

這個點還挺多人的，難得才找到位置。

我剛點完單，就有人來問我可不可以拼桌。

這人穿的是市一中的校服。

「你放心，我們會把你旁邊的位置留出來的。」

「可以。」

就是人有點多，老板還搬了幾張椅子過來。

扎馬尾的女生指點幾位男同學拼桌搬椅子，「記得留兩位置出來啊。」

「班長，要不留個在你旁邊吧，那就近水樓臺先得月啊。」

「滾吧你。」

「難得許神今天回來。」

嬉笑打鬧很自然，應該是一個班的同學。

我低頭吃面，特地叮囑老板要加很多小米辣。

煙霧繚繞的，眼鏡上都是霧氣。

吸鼻子的片刻，我旁邊的位置就有人坐了。

16

「好吃嗎？」

這人像是戴了口罩一樣，聲音悶悶的。

我剛想回答就被嗆到了，好辣！

「咳咳咳咳」

這人把酸奶遞過來，手指骨節分明，還佩戴了紅繩。

我咬著吸管喝酸奶，咬著有點不清楚：「等會把錢轉給你。」

扭頭一看，許荀正盯著我笑，

「這麼生分？」

「嗯，那就不還了。」

然后繼續低森*晚*整*理頭吃面，這人是不是故意在釣著我？

先是欠雨傘，還欠了一頓飯。

哦，現在還欠了一瓶酸奶。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我心里想了無數個答案，難道我這樣子他還覺得有利可圖嗎？

陳奕冒著雪跑進來，「我靠，下雪了。」

場面瞬間熱鬧起來。

「這次二模第一名不是我們市一中的。」

「那是誰？」

「好像是澄中的一個女生」

「聽主任說，叫徐卿卿？」

「真的假的？上次怎麼沒看見這個名字？」

很奇怪的感覺，坐在角落里聽別人說八卦，關鍵是主人公是自己。

許荀戳了戳我的手臂，指著菜單問，「哪個好吃？」

「能吃辣的話就炒米粉，不能的話就云吞面。」

市一中的同學已經在下賭注猜高考是誰拿下第一了。

「肯定是許荀！」

「我也押許神一票。」

「那我們統計一下啊。」

陳奕突然間問：「許狗，你押誰？」

旁邊的許荀還在糾結吃哪個，茫然抬頭，「押什麼？」

17

我正等著答案，抬頭卻和陳奕的視線對上。

這人又結巴了，「你你你......」

旁邊的同學疑惑，「你竟然認識這麼好看的女生？」

「不是我。」

「那是誰？」

陳奕又不說話了，卻把眼光瞟向許荀。

我還想問許荀押誰呢，結果江謄媽媽打來了電話。

外面正下著雪呢，這里離我家挺近的。

然后我就把傘塞給了許荀，

「我給你點了云吞面，感冒了就別吃辣的。」

「還有一份熱可可你記得喝，我先走了。」

江謄媽媽的電話又響了。

我本以為有什麼要緊事，結果是江謄發癲。

「明天除夕了，你要回來嗎？」

「我回自己家。」

「徐卿卿，別忘了你現在這一切都是江家......」

大冷天，呼出的氣都有形狀。

我卻還要聽他講這些無意義的廢話。

我徑直打斷他，語氣實在算不上好。

「江謄，你別給我打電話了，有這個美國時間你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考上好大學吧。」

「除了家世，你哪樣不是被我踩在腳下。」

「要是你再敢騷擾我，我就把你和林茉干的出的事貼在學校里。」

掛了電話，感覺世界都清靜了。

早知道還不如多待一會等許荀的答案算了。

許荀發了微信，附帶兩張照片，「我把東西吃完了。」

很乖很聽話，像是小狗搖尾巴等贊賞。

夜里我翻來覆去睡不著，看了很多次那張許荀在燈下笑的照片。

有種心臟被擊中的感覺。

徐卿卿，你完了。

18

凌晨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