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和陳痦子早就有一腿了?我哪里對不起你?」
「我打死你,打死你,省得你臟了我們家的地!」
陳痦子?
陳剛!
我費勁巴拉地擠進人群,還不小心踩了身邊的大嬸一腳。
「瞎了你的狗……」
剩下的話被胖大嬸咽進了嘴里,看清我的臉以后,她嬌羞地攏了攏耳邊的碎發:
「哎呀,討厭,你怎麼不看路啦~」
「姐姐,對不住啊!」
我朝胖大嬸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她倒抽一口冷氣,然后利落地一屁股擠開身邊的人,將一大片空地讓給了我。
我知道自己長得招人,這時香港的電影剛在我們這邊流行,大家都說我有九分像那個吳彥祖。
「姐姐,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胖大嬸被我一口一個姐姐喊迷糊了,恨不得將自己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出來,更不用說陳痦子的事情了。
洪翠芬是小賣部老板陳平今年去年剛娶的媳婦,人老實勤快,長相秀氣,身材豐滿。
剛成婚時,她老公對她很好,夫妻兩人開著個小賣部。
村里人經常看她老公在店里忙碌干活,舍不得自己老婆辛苦。
5.
后來,事情逐漸起了變化。
聽說洪翠芬經常在半夜睡覺時發出哼哼唧唧的曖昧聲,還會在睡夢中喊陳剛的名字。
她丈夫陳平遭不住了,后來他發現,每次陳剛來自己店里買東西,妻子都會躲到一旁,不敢正視陳剛。
陳平覺得自己肯定是被戴綠帽子了,但是不管他怎麼質問妻子,她都死不承認。
不死心的陳平開始借口出門干活,其實都躲在離家不遠處暗中監視妻子。
但是他監視了很久,也沒發現妻子和陳剛約會。
今天陳剛來買煙,離開以后洪翠芬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不是走路踢倒椅子,就是叫她半天沒反應。
剛才陳平讓她給客人倒杯茶,洪翠芬把茶杯倒滿了,還在那繼續倒。
多日以來的憤怒嫉妒和怨氣在這一刻傾數爆發,陳平忍無可忍,當著客人的面直接脫下鞋子就劈頭蓋臉朝洪翠芬身上打去。
「也不怪翠芬,你看陳平這細胳膊細腿,人陳痦子一條腿頂他兩條粗~」
「陳痦子臉嚇人,那身材真是沒話說,那腱子肉,比牛都壯實!」
有人說笑,自然也有人勸架:
「哎呀,陳平,差不多得了,媳婦是你自己的,打壞了還得花醫藥費呢!」
「就是啊,隨便打兩下行了,可不能下死手。」
農村平常日子無聊,也沒什麼消遣,冷不丁有熱鬧可看,小賣部前的空地上幾乎是圍了半個村子的人。
但是大家只是光顧著看熱鬧,沒有人上去勸架。
6.
陳平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死命抽打著洪翠芬。
她白皙的臉蛋被抽得通紅,臉上還印著兩個鞋印子,此刻已經高高腫起。
我嘆了口氣,清官難斷家務事。
但是陳痦子這人有點邪性,這小媳婦,大概率真是被冤枉的。
「行了,別打了。」陳平高高舉起的手腕被我毫不費力地捏在手里,「捉賊捉贓,捉奸在床,你這啥證據也沒有,萬一冤枉你媳婦了呢?」
我的突然出現引發了圍觀群眾更大的熱情,大家紛紛開始議論我是誰。
有人說我可能是洪翠芬的另一個姘頭,當即被七大姑八大姨呸了一臉口水。
「放你娘的屁!這小哥這長相這身材,輪得上洪翠芬?」
陳平憤怒地瞪著我:
「你他媽誰啊?」
我還沒說話,洪翠芬仰起紅腫的臉絕望地看了陳平一眼,然后低下頭沖出了人群。
「不好啦,翠芬跳河啦!」
「翠芬!」
陳平凄厲地大喊一聲,也跟著沖出人群。
大家都爭先恐后地朝河邊跑去。陳家村村口有一條小河,河不寬,但是特別深。
而且橋離河面有四五米的距離,恐高的人看一眼都頭暈。
陳平飛快地甩掉自己的鞋子和外套,然后握著木頭欄桿看了半天,硬是沒敢往下跳。
7.
我深吸一口氣,縱身一躍跳入河中。
河水冷得刺骨,幸虧洪翠芬穿了件寬大的羽絨服,羽絨服被風一吹,像氣球一樣鼓了起來,帶著洪翠芬半漂在河面上。
我游到她背后,勾住她脖子,將她朝江邊帶去。
「你松手,放開我!」
「讓我去死吧!我沒臉活了!」
洪翠芬死命掙扎著,連帶我嗆了好幾口水。
她個子高,身形又比較豐滿,許是習慣了干活,力氣也挺大。
我拉著她,漸漸地感覺有些力不從心。
「小心啊!快躲開!」
就在這時,橋上的人群騷動起來,好多人開始拼命朝我們大喊。
更有人撿起路邊的石頭,朝我的前方丟去。
我轉過身,發現遠處的水面下有個黑色的影子正分水破浪朝我們快速游來。
洪翠芬還在掙扎,突然她身體朝下一沉,然后像是被什麼人拖住了腿,飛速地朝前方游去。
也就兩三個呼吸的工夫,洪翠芬拼命揮著手,已經在水面上離我有五六米遠了。
這速度,還有剛才快速一瞥的黑色身影,大概率是遇到水猴子了。
「啊!」
「天爺啊,那是啥子啊?」
「翠芬,嗚嗚嗚,翠芬!」
我深吸一口氣,運勁朝橋上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