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我偷偷吐槽他的話嗎！

這兩個月他總拿話噎我，脾氣也陰晴不定，工資都扣了我小十萬了。

這委屈我真受不了。

「我自己去！」

我硬氣地摔上門，走到別墅門口，看清打車軟件上面的金額瞬間萎了。

預估 287！

這車我坐都燒屁股！

皇天不負有心人，我走了快一個小時的時候，終于看到了共享電動車。

涼爽的風迎面而來，世界上一定沒有比我更聰明的地仙了，蕪湖！

12

我到的時候，池牧羽已經清醒過來，又開始喝第二輪酒了。

走進包廂我才反應過來，他這是搞了一個小型的聚會。

沒想到，蘇染染也在。

那天在宴會上，她出了丑，后來他爸媽找來，池清晏更是直接斷了和她家的合作。

可是今天的她，完全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掃了一眼，就坐在池牧羽旁邊的角落。

只要她不來惹我，我就當她是空氣。

我把酒單上的看起來很好看的酒全點了一遍，興奮地搓手手等酒。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令人討厭的身影。

蘇染染找過來了。

「白藜，宴會那天是我不對，我爸媽已經狠狠說過我了。」

「我找過清晏哥哥幾次，想要和你道歉，可是清晏哥哥說一件小事而已，都已經過去了。」

「今天正好見到，我想當面和你道個歉。」

我差點要為她的不要臉鼓掌了。Ƴƶ

明明她都已經被池清晏拉黑，來公司找過幾次也都被攔在門外，她竟然還能面不改色地撒謊。

而且，從她嘴里說出來的「清晏哥哥」我聽著怎麼，這麼刺耳……

我一直沒出聲，她也能自顧自地演下去。

她熱情地拉起我的手：「這邊都是一堆臭男生，你看你坐在角落有什麼意思，上我那邊玩吧。」

我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半天，腦子里全是她叫清晏哥哥這幾個字的聲音。

肚子里涌上一股無名怒火，我站起身應下：「好啊。」

她帶我玩的游戲十分簡單，就是轉瓶子，轉到誰，誰喝。

人間的東西不會對我起作用，無論是酒精，還是藥物。

所以我來者不拒，桌上的酒很快就空了。

空了上，上了又空，到了第三輪，成了我們兩個人的拼酒。

桌子上還剩最后一杯，瓶子轉到了我。

杯子剛碰到我的唇邊，旁邊突然出現的人一把搶下，仰頭喝了下去，空了的酒杯被重重摔到蘇染染的腳邊。

「池清晏！」

13

蘇染染猛地站起身。

池清晏看都沒看他，讓身后的司機扶起死豬一般的池牧羽，抓著我的手強硬地把我帶了出去。

他走得太快，我有點跟不上，動了動手腕，想要把手抽回來。

他停下腳步，下一秒，我的后背重重撞在墻上，池清晏欺身上來，把我困在了他的懷里。

「白藜！」

我抗拒的手被他抓住，扣在了懷里。

「你是不是傻。」

「為什麼明知道她不懷好意你還傻乎乎地往陷阱里鉆。」

「我要是不來，你要和她拼酒拼到什麼時候？你知不知道她在國內和國外都玩遍了，喝多少都不會醉。」

「要是她在酒里給你加東西，你怎麼辦？」

「你在這里除了池牧羽誰都不認識，萬一你出事了你能找誰求救！」

肩膀上的手不斷用力。

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失態的池清晏。

今天晚上確實是我不對，他不知道我不是人，不會被這些東西影響。

我小聲道歉：「對不起，池清晏，讓你擔心了。」

他搖了搖頭，手上卸了力道，溫柔地把我抱進懷里。背后的手輕輕地拍了拍。

「我不應該沖你發脾氣，對不起。」

我貼著他的胸膛，聽著心臟急促跳動的聲音，心里突然漲得發酸。

這股酸意從心尖涌上鼻尖，最后化成了水珠，從眼睛里落了下來。

眼淚……

這是我第一次流眼淚。

我不知所措地看著池清晏，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清晰的自己，和滿眼的心疼。

他慌亂地幫我擦著眼淚，聲音溫柔得不像話：「別哭，是我話太重了, 對不起。」

我握住他的手腕, 佛珠在掌心留下淺淺的痕跡。

「我不喜歡她叫你清晏哥哥。」

「池清晏。」

「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

司機升起了車里的隔板, 我和池清晏從汽車后座親到了他房間的床上。

最后一道防線即將突破的時候，他突然退了出去。

眼神迷離, 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

旖旎的氣氛瞬間被打破。

「怎麼了？」

「那杯酒里有東西。」

「離我遠點, 我怕傷了你。」

我瞬間明白過來。

池清晏渾身滾燙，胳膊上的青筋暴起。

我雙手環住他的脖頸，仰起上半身吻了上去。

「我相信你，池清晏。」

14

再次睜眼, 是在水中。

我抖了抖魚尾，像是被人抓著用力在地上來回摔打了好幾遍。

在水里游了幾圈, 身上舒服了一些。

思緒逐漸回籠，明明失去意識前，我是被池清晏抱著去清理身體的啊！

來不及多想, 我連忙換回人形。

剛從浴缸里爬起來就看到了趴在浴缸邊上, 頂著兩個重重黑眼圈的池清晏。

……

池清晏困得眼睛都睜不開，還是死死抱著我不放手。

明明我已經和他把一切都解釋了一遍, 他還是會怕。

「你不知道, 我親眼看著你在我懷里變成了魚的時候有多害怕。」

「我不是害怕你和我不一樣。」

「我只是害怕，你會突然消失。」

我心疼地親了親他滿是血絲的眼睛。

「睡吧, 我用神格擔保，你醒來的時候，我一定會在。」

他抱得更緊了。

「你是什麼樣子我都接受……」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一個字落下, 直接打起了小小的鼾聲。

一吻落在他冒出胡茬的下巴上。

「我會永遠在你身邊，池清晏。」

遲來的疲乏席卷全身, 半夢半醒間，我聽到他說：「我也是, 白藜。」

15

后來我才知道，在我化為原形那兩天里，池清晏把蘇染染下藥的證據和他收集到的蘇家買兇殺人, 行賄偷稅漏稅的證據全部交給警方。

也是在查找這些的過程中，池清晏發現當年他爸爸和弟弟的死, 都有蘇氏的手筆。

蘇氏破產，蘇總，蘇夫人, 還有蘇染染, 誰都逃不過法律的制裁。

而池清晏在知道我還背著功德債后，二話不說, 直接替我還清。

他甚至想直接送我十億功德，不過被我攔住了。

十億功德, 我能直接原地飛升成上神, 還可以在天庭建一個夢中情墅。

不過, 我就不能繼續待在人間了。

上神來凡間，只有一種方式，就是歷劫。

像池清晏這樣百年難遇渾身功德的人, 死后一定會直接成為上神。

人生彈指一揮間，待晉白藜上仙，等得起。

-完-

安懷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