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犯回復：「過幾天吧。」

我盯著那條彈幕，緩緩微笑著說道：「不用等過幾天，我的地址是 XXXX，你直接過來。」

我一開口，所有人大嘩。

殺人犯預告要殺我，我因為「恐懼」嚇得關閉直播間的事，已經傳到網上，此時直播間的人數瘋狂增長，飆升到可怕的百萬人。

「主播瘋了？」

「主播好剛啊！天哪，我路轉粉了！干他媽的！」

「干他丫的！」

許多人在彈幕里怒吼，這些人有真粉絲，希望我反擊，但更多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到目前為止，一百萬的觀眾里，恐怕只有少數人當殺人預告為真，絕大部分都以為我在和人嘴炮吵架。

我已經收集好跳得最厲害、侮辱過一年前分尸案，并且崇拜殺人犯的兩個黑粉 ID，分別給他們發私信。

「為什麼要慫恿殺人犯殺我？」

黑粉說：「因為你賤！」

我：「不怕警察嗎？」

黑粉：「殺人的又不是我，誰怕啊，我倒真希望那個男人是殺人犯，把你這種垃圾殺了！」

我：「殺人犯是你爸爸嗎？這麼舔他？」

黑粉：「只要他來殺你，就是正義天使！」

我笑了笑：「敢不敢現實里見到我啊？」

我在萬眾矚目下直播，百萬人盯著，那粉絲為了面子，直接回復：「有什麼不敢的！咱們線下約！」

我打字：「你這是答應和我見面了？如果是的話，說答應二字。」

他說：「答應！」

很好。

我笑得很開心，旁邊的鏡子里倒映出一個笑容詭異的女孩，嘴角的兩邊傷疤拉長，仿佛怪獸張開巨口。

就在剛才，這個黑粉答應和我見面了。他邀請一只厲鬼見面了。

7

彈幕里：

「窩草，主播的嘴好可怕！」

「我剛剛好像看到她嘴角的疤裂開了。

」

「笑死，那是妝容！」

「好病嬌，主播 6666」

「不知為何，看到主播笑，我忽然不害怕她被殺了呢。」

「坐等巔峰對決。」

彈幕里吵成一團。

我如法炮制，又在直播間里詢問了另外兩個人。

一個黑粉，一個殺人犯。

他們全答應了。

他們根本不知道答應了什麼。

拿到三個人的誓約，我便下了播。

閉了閉眼，我再度睜開眼睛，瞳孔已經變得血紅。

空氣里浮現三個誓約印記。

我點開剛才嚷嚷著殺人犯是正義天使那個，房間中央瞬間出現一個巨大的空洞，可以容納一個人通過。

空洞里面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個猥瑣的男人躺在亂糟糟的床上，地上到處是外賣盒和垃圾……。

等等，我仔細看過去，臥室旁邊的塑料袋里居然有只被剝皮的小貓？

我目光陰冷。

男人躺在床上，身體肥胖，拿著手機一邊看一邊罵罵咧咧：「草！哥特貓貓，什麼賤女人，一開口就邀請我見面，看她那副熟練的樣子，估計線下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約過了！賤女人！」

我看了他一眼，繼續在屋里穿梭。

走到廚房，里面一股巨臭的味道傳來，我走進去一看，垃圾桶里還有一只貓和一只小狗的尸體，已經快腐爛。

原以為只是個網絡噴子，只要嚇嚇他就行了。

現在卻發現，他居然在偷偷虐殺小動物！

我從廚房走到男人床邊，看到他在群里聊天。

「殺手哥，我是你的粉絲，趕緊殺掉哥特貓貓唄，你要真殺了她，我就給你打賞！」

「殺手哥，幫我們殺掉那些賤女人！」

那個群，居然是殺人犯的粉絲群！

我驚訝至極，連殺人犯都有粉絲？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三觀？

心里冒火，我朝男人吹了口氣。

男人忽然從床上彈起來，驚恐地四下張望：「誰？」

我挑眉，沒想到這男人靈感極高，居然感受這麼強烈。

我打了個響指，男人房間的燈忽然滅掉，陷入一片昏暗。

「草！」

男人罵罵咧咧地去拉開窗簾，我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后，按住窗簾。

窗簾怎麼也拉不開。

男人抓狂了，開始怒罵房東。

隨后一轉頭，和我臉對著臉。

我咧開嘴，嘴巴從兩邊一路裂開到后腦勺，整顆頭翻了過去，幾乎要掉下來。

「啊啊啊！鬼啊！鬼啊！」

男人慘叫著跌倒在地，又爬起來屁滾尿流地逃跑，樣子十分狼狽。

我不緊不慢地跟著他，吸收此人身上的陽氣。

「鬼啊！有鬼！」

他慘叫著逃跑，不小心踩到外賣盒，整個人摔倒在地，手胡亂揮舞間扯開了一邊窗簾。

陽光照入。

難受。

我瞬間消失，返回自己的房間。

空洞里，男人在屋子里亂跑，好一陣才平復下來，回頭發現什麼也沒有，喃喃自語：「幻、幻覺？」

「一定是幻覺，我剛才好像看到哥特貓貓了！媽的，都怪那個賤女人，滿腦子都是她，才產生幻覺！」

他驚魂未定，趕緊收拾東西，念叨著道：「我要離開這兒！我要離開這兒！」

我咧嘴笑。

晚了。

和厲鬼立下誓約，無論天涯海角，都會被我找到。

我正冷冷盯著男人，忽然，我所在的房子客廳里傳來門鈴聲。

我看了一眼手機，此時才下午四點多，陸鳴森還在上班。

而且陸鳴森回來根本不用按鈴。

不可能是他。

那麼來的人，會是誰呢？

8

我走到客廳，從貓眼里看到外面站著一個外賣員，戴著鴨舌帽，看不清面容。

片刻電話響了。

「趙小姐，您的外賣已經送到，請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