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誤會都說清楚，再看看自己內心是什麼想法。

「我這邊，只是想向你表明我的心意。我們之前是朋友，我怕你一直只把我看作朋友。我沒有想逼迫你立刻給我個答復。你可以慢慢考慮。

「認真考慮。」

……

說這些話的秦無忌，好像不再是那個地主家的傻兒子了，反而顯得格外成熟、理智。

他說的是有條有理的解決方案。

可以，但沒有必要。

意識到林昱辰喜歡我時，我滿腦子只是拼命地在質疑這個事情的合理性。

我絲毫沒有興奮、激動、喜悅。

或許當年他種種疏離的表現另有隱情。但是，不重要了。

至于秦無忌……

一時半會兒間，我恐怕沒法回應他的感情。

我們關系雖近，但對彼此的了解卻并不充足。

畢竟，我們最初會成為朋友，只是因為都有意難平的感情經歷罷了。

這兩年來，我們聊得最多的話題也都是圍繞著那些意難平。

他和蘇若若，我和林昱辰。

我從來都沒想過和他有除了朋友之外的關系。

32

我像個鴕鳥一樣在家窩了好幾天，放空自己，什麼事情都不想。

我沒想到林昱辰會主動聯系我，說想和我再聊一聊。

「你的朋友找過我了，說你們不是真的情侶。我覺得，我可以坦然告訴你，你曾追問的那些事了。」

秦無忌找過他？

還跟他坦白我們之間只是朋友？

秦無忌打的什麼主意？

我和林昱辰約在了小區附近的咖啡館。

幾天沒見，林昱辰的氣色差了很多。但他好像特意收拾過，穿著打扮還是干凈利落。

「你的朋友跟我說了很多事。

我沒想到自己曾惹得你那麼傷心過，對不起。」

「都是過去的事了。」我擺擺手，「況且，你并沒有任何錯。沒有誰說過，喜歡一個人一定能得到回應。你不喜歡我，卻從來沒有吊著我，你拒絕得挺明顯了。是我自己太倔了。」

「喜歡的，喜歡的。」他極力辯解道，又頹然一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言行如此表里不一、糾結擰巴，是因為我……有心病。」

？？？

嗯？

心病？心理疾病？

見我似是不信的樣子，林昱辰將所有的前因后果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我讀高二的時候，班里轉學進來一個女生。我是班干部，老師讓我多關照新同學，我照做了。只是普通同學之間的關照而已，可那個女生卻對我展現出了一種病態的依賴，并不斷央求我和她在一起。我正常的學習和生活都被她嚴重干擾。我覺得她莫名其妙，非常嚴肅地勸她收斂。后來——她跳樓了。」

我的心里猛然一驚，他緩緩往下講。

「她跳樓后，學校內部又傳起了我和她之間的不實謠言，說是我傷害了她，又不對她負責，才會令她想不開跳樓。這些謠言一度讓我既困擾又憤怒。慢慢地，我便患上了一種奇怪的心理障礙。」

他頓了頓，似是有些難以啟齒：「自那之后，如果有女孩子想靠近我，我便會格外煩躁不安，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同時，我也喪失了和女孩子正常交流的能力。不論用什麼方式，對方是女孩子的話，我便半點話都說不出來。」

原來是這樣……

聽完他的講述，我的心里翻涌出巨大的心疼。

我難以想象遇上這種事之后，該有多麼的痛苦、憤怒、委屈。

如果是我的話，說不定我已經崩潰了。

「你不用擔心我，這兩年我接受了心理醫生的干預，已經差不多恢復正常了。你看，我現在不是跟你交流得好好的嗎？」

大約是看出了我的心疼，林昱辰反倒笑著安慰我。

「我只后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接受干預。如果我早點變回正常狀態的話，就不會做出那麼多讓你傷心的事了。

「夢夢，你還愿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我沉默了許久。

林昱辰確實在我心底占據過很重要的位置，占據了很長時間。

我曾熱烈地喜歡他，也曾真實地因為他的冷漠而受過傷，更曾明確地想把他放下。

我用兩年的時間冷卻對他的感情，最后殘存的一點意難平的火焰也在放縱之后得到了平息。

縱然此刻情勢峰回路轉，可我冷下去的情感卻無法馬上燃燒起來。

「謝謝你跟我說這麼多，昱辰哥哥。」

聽我此言，林昱辰眼中的光漸漸暗了下去：

他長嘆了一口氣：「我明白了。」

33

林昱辰走后，我獨自一人又在咖啡館里坐了很久，直到另一個人坐到了我的對面。

「你一直在聽墻角吧？」

來人大大方方地坦白道：「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是獨屬于秦無忌的直白作風了。

「朋友兩年，我一直覺得我還算了解你。但老實說，最近你的很多行為總是出乎我的意料。你為什麼這麼想讓我跟林昱辰聊開呢？」

我認知中的秦無忌，面對這樣的事，只怕阻攔都來不及。

秦無忌摸了摸鼻子：「一開始我覺得他是個裝逼犯，想看看他會編出什麼樣的借口，這樣我就能戳破他，讓你徹底把他放下。沒想到他那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