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意再去巴黎了,雖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但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寒冷的夜晚,我拖著疲憊的身體,滿懷期待找沈澤,卻被現實狠狠打擊的感覺。
我明白沈澤是正常戀愛,也明白 17 歲的許薇并沒有什麼可以吃醋的資格,卻還是選擇將這份喜歡,永遠留在巴黎。
本碩連讀,我在 24 歲畢業。
沈澤也在這一年回來了。沈澤在國外拿了博士學位,回來直接繼承沈父的公司,甚至做得比沈父還要好。
沈澤給我開月薪 3w 的工資,讓我去他的公司上班。
我同意了,也許是因為意筱的關系,又或者是別的我不愿去細想的原因。突如其來的小雨打斷了我的回憶,我抬頭看向沈澤,他的鼻尖凍紅了。
沈澤把手覆在我的頭頂,想給我擋雨,被我用手擋開了。
「你以為你是苦情戲男主呢?」
和沈澤朝夕相處的這一年,我別的沒學會,學會了毒舌。
沈澤剛準備懟我,我抓住他的袖子,帶著他飛奔回車里。
冰涼的雨混著秋末的冷風打在臉上,呼出的氣都變成了白色的霧。
命運的不公體現在,我氣喘吁吁地坐在車里,沈澤卻神色未變,還嘲笑我平時不鍛煉身體。把我送回家時,沈澤丟下一句:「明天六點帶你晨跑。」
我去你的沈澤。
3
我夢到沈澤給我發了 50w 的年終獎,然后我拿著這個錢去酒吧找小鮮肉,沈澤開著車撞了進來。
有毒。
樓下傳來汽車鳴笛的聲音,誰一大早發神經。
我揉了揉眼睛,剛睡醒視線有些模糊,拉開窗簾的一瞬間,陽光也照了進來,我瞇了瞇眼睛,適應過后朝樓下看。
沈澤把車開進我院子里了!
明明昨晚我鎖好了院子的鐵門,他是哪來的鑰匙。
我沖下樓,檢查院子里的山茶花有沒有給他蹭到。前兩天我剛親手種的山茶花,要是被沈澤破壞了,我一定會把他大卸八塊。
沈澤從車上下來,抬起手表告訴我:「許薇,六點了,我昨晚說......」
他突然不說話了,臉上出現可疑的紅暈。
「你說話能不能說完整?」夢里被沈澤壞了好事,醒來又看見他,我的起床氣一下子就上來了,自然忘了他昨晚說要跑步的事情。
沈澤干咳了兩聲,用眼神示意我,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靠,剛起床沒穿 bra。
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順便帶上了門。
沈澤的微信彈了出來:【我等你去晨跑。】
【不去!】
我把手機扔到一邊,又躺回了床上。
十分鐘后,沈澤又開始按喇叭。我住的小洋樓周圍沒什麼鄰居,不然肯定會被投訴。
旁邊一棟住的是一個非常熱情的阿姨,姓周,每天早上六點多都會出門買菜。
此刻我躺在床上,聽到了周阿姨和沈澤的對話。
「小伙子,一大早的在薇薇家樓下干嘛呀?」
「阿姨好,我來接薇薇晨跑。」沈澤順著周阿姨的話叫我薇薇,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哎呀,你是薇薇的男朋友啊?」周阿姨的聲音洪亮又透漏出一絲八卦的興奮。
「是啊,薇薇生我氣了,不愿意理我,哎。」
沈澤的聲音也提高了幾分,像是故意讓我聽到,還帶著哭腔,仿佛我做了什麼拋夫棄子的事情。
為了不讓沈澤繼續胡說八道,我用了最快的速度穿衣洗漱,跑到了樓下。
我下去的時候,周阿姨已經走了,我失去了解釋清白的機會。
我狠狠地瞪了沈澤一眼,他露出無辜的神情:「許薇,像我這麼體貼的老板,上哪找啊。」不得不說,沈澤的體力真的很好。
他帶著我在公園跑了兩圈,我累得像條狗,沈澤卻還能再跑一圈。
我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等沈澤,碰到了羅然。
羅然就是當年被意筱一拳打掉一顆牙的男孩子。
這麼多年,他早就從當初的弱不禁風長成了一米八的大高個,常年在外打籃球,皮膚也是小麥色,看上去健康又有活力。
「許薇!好久不見啊!」
我聽意筱說羅然后來安了一顆金牙,我坐在椅子上努力的往羅然嘴巴里看,確定了意筱又在胡說八道。
羅然似乎猜到了我在看什麼,他的臉漲得通紅:
「是不是沈意筱又在外面瞎說,許薇,她在哪?她已經躲我大半個月了!」
我被這一幕逗笑了,這麼多年,意筱和羅然一直是一對歡喜冤家。
我正笑著準備說什麼,余光瞥到沈澤又一臉陰沉地向我這走來。
跑個步還能跑生氣了,沈澤也是不簡單。
沈澤徑直走向羅然,突然換上一種商務談判時才會露出的笑容,向羅然伸出手:
「你好,我是沈澤,許薇的老板。」
我看到羅然的手都被握紅了,這沈澤一大早又發神經。
當然,羅然說出了更讓我震驚的話。
他對著沈澤說:「哥哥好。」
如果我早上晨跑帶手機就好了,否則一定會把沈澤精彩的表情記錄下來。
短短半分鐘內,沈澤的表情從微笑變成了疑惑再到震驚以及同情。
不是我說,沈澤,有人喜歡你妹妹,你為什麼要露出同情的表情?沈澤把我送回家,我下車,他也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