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你完成蔣教授的任務,我們組得到新項目和經費支持以后,你就是組里的大功臣!」
「這樣的功績,能保你順利畢業,說不定還能讓蔣教授給你寫封介紹信,隨你繼續讀博還是工作。」
「你就別想了。」
是啊,別想了。
從一開始,我就不該抱有任何幻想。
我回想起記憶中那個尋常的下午,蟬鳴陣陣。
擁擠的會場中,懶散了整個暑假的我,正昏昏欲睡地參加高一新生動員會。
「請高一三班顧晏心同學作為學生代表講話。」
一陣掌聲中,身邊的兩位新同學激動地低聲尖叫:「我的天,是顧大神啊!」
莫名好奇的我抬頭,隔壁班黑壓壓的人群中突然站起一位男生。
他沉著冷靜地邁著輕盈的步伐,從人群之中走向主席臺。
清秀的側臉,透光的白襯衫,西斜的太陽光線灑在他的發頂,成了一束金色旋渦。
一陣「嗞啦」電流聲后,一道清冽嗓音從音響中流淌而出。
「大家好,我是高一三班的顧晏心。」
再后來,對顧晏心的印象,就是永遠掛在年級第一,輕松甩開第二名二十分。
他是在自己獲得金獎的同時,還能游刃有余地幫輔導競賽組老師,讓同樣參加競賽的同學獲益的學神。
他是一個符號,是一個傳說,也是我努力的榜樣目標。
而我也將這份悸動深埋在心底,為自己心中的目標而努力奮斗。
「祁玥,你沒事吧?」
再回神,林霖滿臉擔心地看著我。
「我沒事,我能有什麼事?」我笑笑,「蔣教授心心念念的經費支持,我當然能完成任務。」
又不是刀山火海。
一個比賽而已,我一定能行。
7
我開始和顧晏心保持距離,全心投入比賽準備中。
不過,顧晏心本來也沒有多少時間找我。
一開始,他每天還會有需要交代我的注意事項。
可我的每日工作簡報中事無巨細,根本用不著他來提醒。
比賽過程艱難,但好在還算順利。
最終,顧晏心還是拿到了第一名的好成績。
當晚,蔣教授就被劉教授邀請參加他們組的慶功宴。
劉教授的學生全都在場,而作為顧晏心的比賽助手,我也在被邀請之列。
酒過三巡,氣氛就活絡起來。
王玄鳴趁機坐在我的身邊,湊近腦袋問了我許多關于林霖的問題。
林霖最近正在采取「欲揚先抑」的手法,撩得王玄鳴愛而不自知,卻又忍不住向我打聽她的事情。
有王玄鳴之前的仗義相助,我當然不能拒絕,一邊埋頭苦吃,一邊對他的疑問知無不言。
其他學生也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起身邊有趣的事情來。
不僅蔣、劉二位教授多年以前的傳聞被拉出來說,還說到了各自聽到的傳聞。
「要說最近最火的傳聞,那肯定是祁玥小師妹和咱們顧學神的緋聞了。」A 師兄喝紅了臉,舉著酒杯點著我們兩個的名字。
「對對對,雖然我在組里,知道祁玥小師妹是蔣教授借給我們組的,可那傳聞說得神乎其神,讓我不得不相信吶!」B 師兄同樣大著舌頭聲聲附和。
「什麼傳聞?」兩耳不聞窗外事的 C 師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好奇地看了看我和顧晏心。
「就說祁玥小師妹自從那次聯誼會之后就對咱們顧大神一見鐘情,奮起直追,不但連送七天不重樣的早餐,還親自求了蔣教授才得到這次做助手的機會。
」
A 師兄好心地給 C 師兄科普。
「在小師妹的死纏爛打之下,咱們顧學神一顆科研之心早已松動,只怕再過一陣子,他們兩人就要官宣了!」
「真的假的?顧學神這麼容易就能被追走?」D 學姐適時出聲,「咱們顧學神的追求者不說有千萬,二三十個總有了吧?」
「那些送情書、送禮物、送飯的還少嗎?也沒見咱們顧學神有被松動的跡象啊。」
「那可能是咱們顧學神難得遇到一個有感覺的,所以他們兩人才能墜入愛河,迅速成為一對啊!」
話題逐漸離譜,埋頭吃飯作烏龜狀的我忍無可忍,只能出聲制止。
「別胡說……」
「吃都堵不住你們的嘴了?」一直沉默寡言的顧晏心也在這時候突然開口。
我順著聲音抬頭看向圓桌對面的他。
他雙眉輕蹙,嘴角緊抿,一副不高興、不欲多談的模樣。
心中的酸澀感瞬間充滿心房。
他應該很不想因為這樣的緋聞和我有所交集吧。
我舉起酒杯,揚聲笑道:「師兄們饒了我吧,一個誤會被傳成這樣,我都不敢和顧大神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了。」
顧晏心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面無表情的他突然扯起一絲嘲笑。
「吃飯而已,難不成還會被傳出什麼不得了的話題?」
一時之間,靜謐無聲。
8
「謠言不是我散播的。」我放下手中的長筷,斂起笑容,鄭重道,「顧大神的大名,在我高中的時候就如雷貫耳。」
「我當然知道顧大神這樣的人,需要和他相匹配的人才能相襯,我自然不會這樣沒有分寸。」
「表白墻上的謠言,我會去澄清,但我希望你們知道內情的人,也都不要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