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傅時沛提分手時,他還是個窮小子,紅著眼求我別走。
再次相遇,他已是金融新貴。
我迫切借錢的一面被他看到。
「跟我嗎?」
他漫不經心笑著,「一天,十萬。」
1
我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傅時沛。
距離我們分手后,這是時隔三年的第一次見面。
境遇天差地別。
我在四處迫切地籌錢。
而他躍身業內新貴,身旁女伴相陪。
我剛才正跟在這家酒店做前臺的表姐借錢,所有對話都被傅時沛聽見。
他看了我許久,黑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緒。
半晌,才信步走到我面前,定定注視著我。
「好久不見。」
我垂眸避開他的視線,「好久不見。」
緊接著,又敷衍地低聲說:「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難堪的情緒快要淹沒我,我再也待不下去一分鐘。
「等等。」身后的男人悠悠開口。
傅時沛胳膊上搭著銀灰色的西服外套。
「缺錢?」
他邊問邊從外套口袋里拿出錢夾,抽出一張卡。
嘴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
「一天,十萬。」
修長的手將卡遞到我面前。
「跟我嗎?」
我垂眸盯著這張卡,耳邊回蕩著醫生的話。
「孩子才兩歲,你考慮清楚,他耽誤不得。費用盡快交齊才好接受治療。」
我吞咽了一番才開口:
「我能先預支五天的嗎?」
傅時沛輕笑了一聲,頗有譏誚的意味。
「這是一個月的。」
300 萬。
我緊緊掐著手心,逼著自己清醒。
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舟舟的病最重要。
即便我知道傅時沛在故意羞辱我。
他似乎很有耐心,并不催我。
我不敢對上他的眼睛,終于還是抬手接過。
傅時沛并不意外,又遞給我一張房卡。
「我還有個應酬,你先上去等我。」
女伴看起來沒有絲毫不快。
對傅時沛擠眉弄眼了一番后,瀟灑離開。
2
傅時沛回來前,我已經把自己整理干凈。
對于即將到來的事,更多的感受是久違摻雜一絲難堪。
三年前,我和傅時沛正好大四課少,加上他已經拿到 offer,閑暇時間更多。
在那間公寓里,臥室、沙發又或者陽臺都留有我們的痕跡。
讓我在一次次死去活來中,感嘆傅時沛的體力是真的好。
房門處電子卡滴的一聲喚回我的出神。
傅時沛回來了。
我立刻起身朝他走過去,又在還有幾步時慢慢停下。
男人雙手抄著口袋,散漫地后靠在門上。
酒氣將眼里的情緒渲染得很濃。
「寧小姐,三年沒見,怎麼這麼落魄?」
他不緊不慢點上一根煙。
秉著給自己留最后一點顏面的想法,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我淡笑了一下,「您花十萬,是只為了讓我跟您聊天嗎?」
傅時沛彈了彈煙灰,挑眉:「那你是在等我主動嗎?」
我明白過來。
暗自呼出一口氣,穩步走過去。
男人神情沒有一絲波動,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不敢再跟他對視,只好平視著他的衣領。
像是在完成任務一樣,我平靜地搭上他的領帶。
如同我三年前,在他面試時,第一次給他打領結那樣熟練地松開。
傅時沛依舊淡淡的。
直到我剛碰到襯衫扣子,就被他摁住。
四目相對中,我仿佛看到傅時沛三年來積壓的情緒。
下一瞬,我就被他扯著轉個身。
方位互換,我被他摁著手腕抵在門上。
傅時沛目不轉睛地盯著我,低頭靠過來。
我下意識想避開這個帶有情緒的吻,但想到舟舟的病情,還是生生止住。
我慢慢閉上眼。
傅時沛在距離唇只有 1 厘米距離時停下。
熱氣傳進我的鼻息。
「你在期待什麼?」
他哼笑了一聲,譏嘲意味十足。
我猛地睜開眼。
傅時沛扯下領帶,綁在我眼睛上。
「這個會玩兒嗎?」
逐漸適應眼前的黑暗,我反應過來他的意思,輕聲回答。
「不會的。」
「別告訴我你這三年沒有過別人?」
我確實沒有再談過戀愛,因為我帶著舟舟。
也因為和傅時沛分手后,我對任何男生都提不起興趣。
傅時沛見我默認,慢條斯理地將手搭上我的喉部。
手微微收緊,卻不用力。
像是某種預警。
「你最好沒騙我,寧繪。」
「讓我發現你說謊,我會弄死你和那個男的。」
我愣了一下,抬起頭順著他的聲音,朝那個方向看過去。
空氣凝滯住。
傅時沛瞬間放開手,聲線很冷。
「我只是嫌惡心。」
我想起他曾經就是有潔癖的,認同了這個說法。
那天,傅時沛什麼也沒有對我做。
只是要求我不許解開領帶。
大概是因為精神緊繃了一天的原因,我很快就沉睡過去。
模糊間,似乎感到有人從后擁住我。
耳邊是傅時沛的聲音。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
「這次不會再讓你丟下我了。」
3
我沒想到三年沒見,傅時沛的性格會變得這麼偏執敏感。
我沒有被限制人身自由,他也沒有找人跟著我。
第二天,我就去了醫院付清所有款項。
顧孟和是舟舟的主治醫生。
在我經濟最為窘迫的時候,是他一次又一次幫我墊醫藥費。
看完舟舟,顧孟和剛好下班,提出一起吃飯。
為了答謝他,這頓飯我請。
只是沒想到,S 市這麼小,這樣也能遇到傅時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