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個人都像她一樣有勇氣的。
我曾經可能有,只是隨著步入社會,看到了自己的渺小,就再也任性不起來了。
第二天一上班,就得到了何彥回來的消息。
聽說他放棄了調去其他公司的機會,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我心中開始有了異樣的情緒。
可是我沒心思去多想,我算了一天,周洲大概從我這拿走了 20 萬。
咨詢了律師,那邊說可以把轉賬記錄,聊天記錄整理好,發給她,留作證據,錢拿回來的概率很高。
聽到這個結果,我總算舒了一口氣。
搞定這些已經有點晚了,公司一個人都沒有了。
「算什麼?」頭頂有人說話,我一抬頭就看到了何彥。
「沒什麼?」我趕緊用其他文件擋住我的草稿紙。
他看了看我,「又加班?」
「馬上走。」我站起來收拾東西就要走,他卻拉住我。「我送送你?」
「不了。」我有點蒙。
他身子斜斜地靠在桌子邊上,嘆了一口氣,勾勾唇,「那你送送我?」
站得近了,我才聞到他身上一身酒氣。
我才想起,他今天一回來就被拉到酒局去了,怎麼喝醉了又跑回辦公室來了?
「你還能自己走吧,到樓下我幫你叫輛車。」我站起來,拎著包,就要走。
他卻站在原地不動,只是看著我笑。
「怎麼了?」我以為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他卻收住了笑容,開始跟上我,慢慢地走。
進了電梯,他站得筆直,只是神情還是有些迷糊。
我站在旁邊不出聲,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喝醉的樣子。
「知道我為什麼回來嗎?」他冷不丁地來了一句,垂下眼用余光瞟著我。
我有點蒙。
心里卻忍不住想會不會是為了自己。下一秒,我又否定了這個想法,怎麼可能。
「不知道。」我如實說。
他盯了我一眼,冷哼一聲,「真沒良心。」
我不說話了,保持沉默。
出了電梯,他走了幾步就不動了,低著頭好像很難受的樣子,我不得不停下來走過去看看。
「還能走嗎?」我看他難受的樣子,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伸手按了按太陽穴,緩了一陣,抬頭又笑著問我:「走不了,那你扶我?」
已經挺晚了,我并不想跟他在這里糾纏,就想趕緊送他上車。
「行。」我伸手過去扶他。
他卻愣了幾秒,然后自然而然地靠了上來。
他真重,我有點吃不消。
「你別全靠我身上。」我快站不穩了。
就在我快要倒得時候,腰間多了一股力,他把我撈進了他懷里。
「何彥,你清醒一點。」我想要推開他。
他卻直接把頭低了下來,嚇得我呼吸一窒。
就在我以為他會親我的時候,他卻只是將頭靠在我的頸窩處。
「頭暈?」我問他。
「嗯。」他靠在我肩上,聲音悶悶的。
人喝了酒容易低血糖,我不敢直接推開他,怕他暈倒了,只好讓他先靠一會。
「那你站幾分鐘緩一下,待會再出去坐車。」
「好。」他極其乖順地靠著我。
氣氛有些尷尬,他溫熱的呼吸傳到我的耳邊,我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江桃。」過了會兒,他小聲叫著我。
「嗯?」
「你很缺錢?」他突然問我。
我:?
「不缺。」
「那你剛才算的是什麼?」他又問。
我愣住了,周洲拿了我錢的事,我也不可能和別人說。
「呃……我自己算著玩的,看什麼時候能夠付首付。」我苦笑,「我們打工人付首付很困難,跟你不一樣。
」
「哦……」他又停了一下,問我,「喜歡哪里的房子?」
我有些無語,是不是喝醉的人話都特別多?
眼看我叫的車快到了,我就隨便想了個地方,「江北區吧。」
他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個字,「好。」
18
說是我送他回去,他卻讓出租車司機繞了大半個城先把我送回去。
我跟他說再見,他卻直接下了車,執意要送我到小區。
送就送吧,也不差這一截。
送到小區門口,他又說要把我送到樓下。
「你回去吧,我看著你打車,不然待會你栽到哪個花壇里都沒人知道。」我看著他,他卻磨磨蹭蹭不想走。
也不知道是今晚的夜色過分美麗,還是何歡昨晚的話深入人心,我竟然忍不住趁他喝醉多看了他幾眼。
每一眼,都是何歡說的,心動的感覺。
我被嚇到了。
「那……我要是倒下去,會不會有好心人把我撿回去?」他沒個正經地笑著問。
我不說話了。
氣氛曖昧得可怕,他伸手過來的時候,我嚇得閉上了眼。
但他的指尖卻只是從我臉頰劃過,最后將我的一縷頭發捋到耳后。
我的心卻快得想要蹦出來。
「江桃。」
「嗯?」我回過神來,盡量平復自己的心情。
「我回來只是因為一個人。」他笑著頓了一下,突然低下頭,再抬頭眼睛竟然紅了,「因為聽說她被全家人指責,因為她過得不幸福。」
我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看著他。
「其實我之前回國就是因為她,現在選擇不調離也是因為她。」他聲音有些哽咽,「我知道這些年我過得不怎麼樣,可是我卻受不了她過得不好,想要她過得好。
」
我低下頭,不敢直視他,下一秒我的眼淚也掉了出來。
「我知道,以前是我混蛋,我不該走,沒關系,我給她時間原諒我,接受我,我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