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時也幻想,雖然他表面看起來這麼兇,實際上會不會也喜歡我?
畢竟那一晚,他在耳邊哭著問我:「姐姐,這樣會不會對你身體不好」的時候還是溫柔極了。
我說「會」,他就哭得更厲害了。
「那我們別這樣。」
「你是不是男人?」我無法形容當時的尷尬。
「我是,但我想在一個適合的時候當……」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不喜歡我。
他不想成為我的那個男人罷了。
可是最后我們還是……
我多少有點賤,所以才會在逃跑后也不敢直接聯系他。
「看夠了嗎?」一道清冷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我這才看見車子停了,而何彥此刻坐在駕駛座,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到了?」我尷尬地去解安全帶,他卻突然傾身過來--
他的臉隔我只有一厘米距離時,我屏住了呼吸,心臟怦怦直跳,手腳都不知道怎麼動作了。
我以為他下一秒就要親上來了,他卻伸手打開儲物柜,拿出了紙巾,扔給我,「擦擦,口水。」
說完瀟灑地開車門下車。
我傻在原地,手里捏著紙巾,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等我勉強整理好心情下車,他的步子卻停在電梯口不動了。
「里面有味道。」他指了指電梯里面的一攤水。
我皺了皺眉頭,大概是這棟樓里的一只狗,有點老了,有點亂拉。
「那走樓梯吧?」我硬著頭皮說,「我家在 5 樓,不算高。」
「可是我累了。」他一臉嫌棄。
「那你想怎麼辦?總不可能我背你上去吧?」這可難到我了。
我一直知道,何彥有潔癖,還很挑剔。
「那倒不用……你拉著我。」他說得一本正經。
我:?
我緩了幾秒,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何彥,我有男朋友。
」
他不說話了,抿著唇,過了一會兒又變了臉,笑著道:「好巧,我也有女朋友。」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不明白他到底什麼意思。
「吃你一頓飯就這麼難嗎?」他繼續說,「算了,你用手機電筒在后面幫我照著,我沒走過這種狹窄的樓道。」
我咬咬牙,還是照做了。
一路上,他都走得很慢,我只要沒給他照到光,他就會立馬停下。
這個人真是難伺候。
好不容易走到我家,他直接往沙發一坐,就開始玩手機,等著我給他做好端過去,一副大爺模樣。
罷了,我擼起袖子就去了廚房,只想快點煮好給他吃,然后打發他走。
13
剛要煮好的時候,門鈴響了。
我一驚,仔細一想,只有周洲和我媽會來我家,但他們都有鑰匙,不能按門鈴。況且剛好有一個快遞可能到了。
所以看到何彥去開門我也沒多驚訝,想著只是快遞,沒關系。
然后,門開了,我傻眼了。
「桃桃……這位……是?」周洲盡量表現得平靜,但嘴角的笑容僵硬無比。
我蒙了。
我后悔了,我后悔帶何彥來我家,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而我向來處理不好這樣的誤會。
「一個老朋友。」比起周洲的震驚,何彥表現得如此淡定。
我看見周洲的臉色一瞬間變幻莫測,我就覺得頭痛。
「家里來客人,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周洲扯出笑容,換鞋,拿過我的圍裙,招呼何彥坐,然后去了廚房。
動作一氣呵成,儼然一副男主人的風范。
何彥終究是過去沙發上坐著,看了我一眼,又看看廚房里周洲忙碌的影子,諷刺地笑了笑。
「麻煩你們夫妻倆給我煮飯了。
」他明明在笑,說的話卻無比之冷。
我果然是處理這種事的白癡,也不知道怎麼回他,只好去了廚房。
「怎麼突然來了?」我尷尬地站在他身邊,插不上手。
「來看看你天然氣有沒有漏氣,冰箱是不是插電正常,走的那天我沒關陽臺的紗窗,怕你不知道,有蚊子進來……」
他念叨了一大片,仿佛在有意回避剛才的問題。
是的,他就是這樣,把我的家當成他的屋子,一切盡在他的掌控,我很多時候都感覺不到自己活著的意義,覺得自己不過是一只傀儡罷了。
「周洲,我要的不是一個男保姆,這些事我會做。」
「你會?」他突然提高了嗓子,像是感覺到自己太大聲了,又低聲道,「我覺得還是把這些交給我更穩妥。」
我嘆了一口氣,受夠了他現在這樣故意避開問題,裝作毫無影響,然后在某一天秋后算賬的樣子。
「你不問他是誰?」我問他。
他正常嗎?
他不會真的相信何彥就是一個老朋友,這件事就這麼過了。
「他不是說了嗎?你的朋友。」他繼續舀餃子,仍舊在回避。
「是,的確是我朋友,但你沒見過他,你不好奇?我和他的確沒什麼,他只是來這……」
我話還沒說完,他就打斷我。
「桃桃,我不在乎。」他突然嚴肅地說,「你說他是你朋友就是你朋友,只要不影響我們倆結婚,我都不在乎。」
他停了一下,又繼續說:「酒店也訂好了,家里長輩都見過了,我還邀請了我同事朋友,桃桃,我丟不起這個人,你明白嗎?」
我愣在原地,整個人都傻了。
「所以你跟我結婚,只是為了創造一個讓別人都覺得好的大結局?」
我不可置信地問。
「要不然呢,我們都不小了,結婚不就是給長輩一個交代,然后大家相互依存著生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