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會結婚嗎?」他又問。
「在準備了,到時候請你吃喜糖。」我感覺跟他關系好像緩和了一些,大膽地跟他拉近關系。
「下車吧。」他沒有回答我,而是頭往后仰,一身疲憊的樣子。
我有些蒙,往窗外看,發現車子停在我家小區。
「謝謝。」我下車之后感謝他。
結果,我的話還沒說完,車就開走了。
真沒禮貌。
7
我一轉身,就看到了周洲。
「我看到你從一輛賓利下來。」他直白地問我。
雖然他臉上帶著笑,但我還是覺得自己像做了錯事。
「那是我老板的車。」我說完又覺得這樣說好像不太對,又補充道,「是認識的人,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
他愣了一會兒,換了笑容伸手過來拉我,我沒由來得躲了一下。
他臉色有些僵,「沒聽你提過。」
我只好主動伸手拉他,「沒什麼好說的,他就是剛剛空降來的老板,就是他開除的我。」
他定在那里不動了,「那你以前得罪他了?」
「也不算吧……他好像不太喜歡我,所以……」我看到他像是松了一口氣,又像是想到什麼,皺了皺眉。
「那你去求他了?」他問。
「嗯。」想到這兒,我就情緒低落。
「他答應了?」他又興奮地問。
「嗯。」
他捏了捏我的手,這下算是完全松了一口氣,「桃桃乖,你做得對,人總是要低頭的。他既然跟你認識,米以后多說點好話,男人總是要看幾分情面的,說不定你還有往上走的可能。」
我看著他一臉開心的樣子,不理解他開心的點在哪里。是我跟老板認識,還是我有可能獲得升職加薪的機會。
我胸口悶悶的,也不知道到底哪里不舒服。
大概是我知道,何彥根本就不是那種會同情別人的人。
8
周洲在我的出租屋里給我做了飯。
吃完飯,我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他走過來摟著我,然后親我。
親到他自己喘不過,他終于放開我,啞著嗓子問我:「桃桃,我真想快點跟你結婚了。」
「哦。」我沒什麼感覺。「那就提前吧,你決定就好。」
「可是我最近好忙。」他眼神迷離看著我,「結婚酒店都定好了,時間不好改,還是年底吧。」
「嗯。」我應了一聲。
他留戀地在我脖子上親了親,最后放開我,去換了鞋,臨走前囑咐我晚上記得關窗,還有檢查天然氣,有事給他打電話。
我都說好。他很細心,很溫柔,考慮周全,跟他在一起,我好像也不需要動什麼腦子。
我苦笑,為什麼每一次他來我家,走的時候我都覺得松了一口氣?
他是很正派的人,我甚至懷疑如果他發現我不是第一次會有多震驚。
外面又開始下雨,電視里我一個字都看不下去,反而不可抑制地想到了和何彥那晚。
那年我 19 歲,他比我小了幾天。
「你是不是討厭我?」我逼問他。
「我討厭你整天跟男生混在一起。」他盯著我。
「怎麼,覺得我是壞女孩?」我壓在他身上,抓著他的衣領。
「嗯……」他聲音低到不能再低,整張臉紅得不像樣子。
「那壞女孩現在要親你一下,你怕不怕?」我當時就想著這小子油鹽不進,我得給他點顏色瞧瞧。
看到他嚇到的表情,我知道他怕了。
然后我就親了他。
他的臉香香軟軟的,像果凍,我沒忍住,又多親了一下。
初吻就是這種感覺嗎?
等我抬頭,發現他眼睛竟然紅了。
「江桃……你起來,我有點難受。」他說完眼淚就掉了下來。
「哪里難受?」我不懂。
他紅著眼瞪著我,「你還是不是女孩子!」
后來我們兩個人怎麼就發展到了那一步,我覺得都是造物主的錯,不怪我。
最后,他流著淚問我:「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看他可憐的模樣,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教訓你呀,以后聽話點。」
他一下子火了,讓我滾。
滾就滾,我真滾了。
后來我在家緩了幾天,本來想著微信找他問問情況,也算是事后安撫。
結果何歡告訴我,她弟弟要去留學了,后天的機票。
「我弟去了美國,大概是不會回來了,我爸媽都去那邊給他買了房子,他好像也很喜歡那邊,都是一個媽生的,他怎麼那麼有出息,我還活得云里霧里……」
后來何歡又說了什麼,我都沒聽進去了。
捏著手里的手機,猶豫了好久,還是把編輯好的信息刪了。
最后在他出發那天,我給他發了一條,「祝你一路順風。」
他沒回我。
我就拉黑了他。
9
我也不知道跟他這算什麼。
大概就是青春萌動下的荷爾蒙錯亂吧。
后來他的消息我都是聽何歡說的,聽說他女朋友換得勤,聽說他學業有成,聽說他在美國那邊工作也很厲害……
漸漸地,我就不去打聽了,關我什麼事。
想到這些,我心里有些悶。
第二天人事部通知我可以回去去上班了。
我的職位降了一級,從原來的策劃部的組員,降成了宣傳部的資料管理員。每天的工作就是,收發文件,打印,整理,端茶遞水,打掃衛生……
我累得直不起腰,心想,何彥也真是夠狠的。
他現在不要我錢了,改要我命了。
因為業務不熟,資料繁多,我開始早出晚歸,永遠是最后走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