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我眼見著她推了隋南的邀約。

時棠的消息也滴滴來到，「喬景，今天晚上有空嗎，我們一起討論一下開題？」

「不好意思，師兄，今天有點事情。」

那邊沈默了三分鐘，隨即問我，「不會是佳人有約？」

「嗯，一屋子的俊男靚女算不算，今天班級聚會呢。」

時棠打了電話過來，聲音含著笑意，「我來晚一步，本來想著約小喬師妹出去看雪賞景的，沒想到早就有約了。」

我也開玩笑，「我很受歡迎的，師兄下次要更早些。」

他十分正經地回答了一句，「我知道。」

搞得我不曉得他是在回答「我很受歡迎」還是「下次更早些」，一時間茫茫然。

我是能喝一點酒的，僅限於一點點，大約是因為小時候我常坐在外公旁邊，看他端著小酒盅慢慢品嘗而留下來的向往，我覺得乙醇的味道、白酒的味道十分好聞。

不巧的是，剛在鼎香樓坐下，就看見外面一群人浩浩蕩蕩聲音繁雜。

看熱鬧是刻在我骨子裏的事情，於是趁著人還沒來齊，我迅速抓了一把瓜子靠在門上準備看戲。

然後就看見了邱梔扶著五迷三道的葉舟踉踉蹌蹌地過來，許是燈光晃眼，葉舟過來的時候還用手擋了擋燈，瞇著眼睛問我，「喬景，你來接我嗎？」

瓜子皮差點卡在嗓子眼裏，邱梔的臉色不大好看，隋南連忙上前扶住葉舟的另一只胳膊，「舟子，回去了。」

葉舟揮手揚開，踉蹌著過來，「喬景，我們走吧。」

我面無表情吐掉瓜子皮，覺得有些窩火，不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就別喝，意識混沌的時候逮著前女友耍酒瘋，這合理嗎？

邱梔拽著葉舟，但是力不從心，順便還瞪我兩下。

妹妹，你瞪我沒有用啊，不過瞪得這麽熟練，平日裏沒少練習吧。

說起他們倆我就想嘆氣，我這種善於「察言觀色」的妙人居然聽了葉舟的一面之詞，傻乎乎地相信人家是玩伴，而不是隔著一層窗戶紙的預情侶。

被揮開的隋南半扛起葉舟和我打招呼，「喬景，你來吃飯？」

「是呢，好力氣啊，和時棠師兄跑步練出來的？」

隋南看我一眼，失笑，「是吧。」

周圍聚了一堆看熱鬧的同學，我把瓜子揣進兜裏，回包間等著吃飯。

喝酒的時候有些上頭，比平日多喝了三杯，看東西都是迷迷糊糊的，僅剩的一點意識提醒自己。

前面還說葉舟不知道酒量，後腳自己酒喝多了，多打臉。

包間煙霧繚繞的，讓人頭昏腦漲，我強自鎮定走出包間準備找個衛生間吐一會。

這個燈光怎麽還轉啊轉的，腦袋更疼了，不想走路。徐瀟不知道坐在裏面幹啥，也不出來接應我一下。

我順手拿出手機給徐瀟打電話，「餵，丸子，你出來扶我一下，我腦闊痛。」

電話那邊是微涼的嗓音，「喬景？你在哪呢？」

徐瀟什麽時候去練氣泡音了？我看看周圍，抱怨，「你出門就能看到嘛，別吃了，醬香肘子重要還是我重要啊！」

越想越氣，「我回去不會連涼拌海蜇都沒有了吧，我就愛吃這個，你快來，再不來就把你做成丸子湯。」

那邊聲音雜亂，好像是有人關門啥的。

徐瀟應該很快就來了吧，我關上手機，坐在樓梯旁邊，等著她來接我。

半晌後有個人把我扶起來，坐在了一個有涼風的地方，那人高高的，不是徐瀟。

我瞇著眼問，「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他用濕巾擦著我的臉，「你看我是誰?」

我扒開濕巾，想了一會，「師兄？」

「嗯，算你聰明。」

他還拿給我一個涼涼的小盒子，我把小盒子貼在臉上，楞楞地看他，他坐在我對面失笑，「喝醉了比平常要聽話許多。」

我無意識點點頭，「我從小就老實，長大了也老實，所以才被人甩了。」

話匣子一打開就不會關上，要是我清醒，這些話決計不會從我嘴裏說出來。

但我現在是醉鬼，說說也無妨，反正明天醒來，我什麽也不記得，師兄也不是隨意說閑話的人。

十三

於是我乖乖抱著冰塊，坐在沙發，開始漫長的訴苦。

「我覺得不經過我同意就單方面分手，這是很沒禮貌的事情。但是，他家裏人就很沒禮貌，所以我覺得這和家學淵源有關系。」

我還記得葉舟他媽在食堂裏找到我的時候，盛氣淩人，做了美甲的手恨不得戳到我臉上，「你就是喬景？」

我咽下嘴裏的飯，點點頭，「阿姨您是？」

「我是葉舟的媽媽，瞧景兒？這名字怎麽取的？」

三句話點燃本大學生的怒火，我強壓著回道，「我外公取得名字，我很喜歡，阿姨有事嗎？」

邱梔正好提著小點心過來，親切地挽住葉媽媽的手，「阿姨，您怎麽過來了，也沒叫我和葉舟一聲，他在籃球館打球呢，我帶您過去。」

葉媽媽含著笑意看了邱梔一眼，然後冷邦邦地回我，「葉舟喜歡就行，但是你也得提升自己。」

邱梔沖我吐吐舌頭，半推半拉著她離開。

我向來不是受氣的性子，馬上打電話給葉舟，「你媽來食堂找過我。

」

後來，葉舟解釋道他媽媽在家裏也是說一不二的性格，他和他爸一直都讓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