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喜歡錢嗎?」
他說,「陪我一晚,我給你錢。」
11
保時捷向別墅疾馳。
林狩野腥紅著眼睛,輪胎都快起火了。
就在剛才,半小時前。
餐桌上。
他讓我陪他一晚。
我說:「你女朋友知道嗎?」
「我沒有女朋友。」
「文曉雪。」
「她只是我的助理。」
「你們看起來要結婚了。」
「放屁——」
以前的林狩野,不會這麼跟我說話。
對上我的視線,他氣焰消了消。
「我的意思是,我跟她沒有任何關系,更別說結婚。」
「是嗎?那你真渣,因為你一直放任大家誤會。」
說話的同時,我吐出一嘴蟹殼碎渣。
恰好有一點濺到林狩野臉上。
他愣了愣,忘記抹掉:「我只是覺得,無稽之談,沒必要理會。如果事事都去澄清,那我一整天什麼都不用做,就澄清吧……」
說到一半,他有些意外地頓住。
沒錯,他發現了。
——他在跟我解釋。
像林狩野這種人,手握大權,隨心所欲,怎麼會跟人講這麼多廢話。
「你說得有道理,」我贊同地點點頭,「像你這種渣男,還好我沒認真。兩百萬『賣』了你,算賣對了。」
林狩野臉色霎時蒼白。
這話戳中他的肺管子。
我笑瞇瞇:「那麼,還要一起睡嗎?」
12
隨后,我就被林狩野生氣地塞進保時捷。
一小時的車程,他只用三十分鐘就到了。
別墅沒開燈。
一進玄關,他就把我按在柜子上,用牙齒撕咬我的衣領。
又急又躁。
我沒有動,只是在他最上頭的時候說:「我要進總裁辦。」
林狩野瞬間愣住。
我重復:「林氏總部的總裁辦,只允許有背景的學生去實習,我再努力半輩子都進不去。我不要錢,但我要這個機會。」
那可是林氏。
多少大學生擠破頭都進不去。
林狩野慢慢放開我:「你認真的嗎?」
「對呀,」我笑了笑,「我想進林氏學習,這樣畢業就能找到高薪的工作……」
「嘭」一聲。
林狩野一拳搗爛門口的瓷瓶。
他手流血了,他卻像不知道疼似的,近乎絕望地望著我。
「你我之間,就只剩利用嗎?」
「不然呢?」
「你明明還有別的選擇,哄好我,跟我復合,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不,那太麻煩了。我不要你的心,也不要你的感情,那種東西,沒什麼用。」
林狩野已近乎咬牙切齒:「王雪芽,你到底有沒有心——」
「是郁雪芽。」
我彎著眼睛,溫柔提醒。
「我跟媽媽姓了,哦對,她兩年前去世了,就在你走之后——」
「林狩野,我是個孤兒,不配有心。」
13
「你知道,那段日子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你們兩個,一前一后,在一個月內都離開了我。」
「我留不住媽媽,也留不住你。」
我歪著頭,始終掛著淺笑。
「我收了文曉雪的錢沒錯,因為我沒錢給媽媽治病了啊,你那麼有錢,可你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我能怎麼辦。」
我越說,氣氛越僵硬。
血從手上流下來,滴在地板上。
「我一個人在北京,要活下去。哪怕松懈一天,就可能吃不上飯。林狩野,我在拼盡全力生存,你卻問我,有沒有心。」
「問這句話的你,有心嗎?」
他臉色越發蒼白,眼眶紅得滴血。
我以為他要發火。
像踩別人手指一樣,訓斥我,給我難堪。
可是等了半晌。
林狩野沒了脾氣,向我低頭:
「你要的我都給你。雪雪,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不。」
我拒絕得很干脆,
「我又不喜歡你。」
14
我只是在十八歲那年,很短暫地,對林狩野心動過。
大概因為家庭情況比較差,我從小就懂得一個道理。
不要奢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林狩野走那天,我雖然難過,但很快就清醒。
現如今,他想找我和好。
真奇怪,難道是珠光寶氣的女孩看多了,想換口味了?
不過,這不重要。
我很清楚,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只需,為自己的將來做鋪墊。
林狩野最后放我走了。
第二天,我收到林氏的實習 offer。
我忙得像個陀螺。
抓緊一切機會,汲取知識。
周五,深夜十二點。
終于要下班了。
同事們累得趴在桌子上,刷手機。
忽然有人驚呼:「我們林董上熱搜了!他說,未婚妻不是文總?!」
「啊?」
一到吃瓜時間,大家都很興奮。
我在一旁沉默地收拾文件。
「我看看哦,林董說,他的未婚妻另有其人,希望大家不要誤會。」
「可不是文總,還能是誰?」
「對啊對啊,除了文總,還有誰能配得上他?」
「他說,未婚妻是一個學生,不便公開。」
15
「學生?!」
大家議論紛紛。
「什麼學生,有這麼大能耐!」
「小郁,」同事叫我,「你看看,同為學生,別人已經是林董未婚妻了。」
「是啊,真厲害。」我訕笑。
「啊啊啊,文總也發微博了!好刺激!」
文曉雪發了一行詩: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很顯然,林狩野是那輪明月。
溝渠……不會是我吧?
我抽了抽嘴角。
本溝渠活干完,準備回了。
剛出公司,就看到一個男人捧著玫瑰花站在那兒。
我頭都要大了。
他叫晉鵬,以前我在奶茶店打工時,他就時常糾纏我。
我拒絕很多次,他不死心,追到了這兒。
晉鵬照著小鏡子,齜牙咧嘴,還扣了扣牙縫。
見到我,露出一抹自以為很帥的微笑:「小郁,哥哥來接你下班。」
「你再騷擾我,我就報警了。」
「別這麼無情嘛,你看哥手上這塊表,剛買的,五千塊,哥哥有錢,你要是跟我談戀愛,我也送你五千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