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言以對,臉色微變。
我繼續微笑道:「我們成親三年,我一直沒有子嗣,其實你與別人有孕我完全不會生氣的,我可以接受這個孩子,甚至親自撫養,但你答應過我不納妾,所以這個女人,不能進門。」
這是我想到的最優解,這樣我也有了孩子,沈如川也沒有違背諾言。只要他不納妾,在外面養多少個女人我都不在意。
于彩蕓頓時眼淚汪汪,一下子撲進了沈如川的懷里。
沈如川則滿眼失望,指責我道:「阿溪,你怎麼能這麼狠毒?這孩子是彩蕓的命,你這分明是要她死!」
于彩蕓哭訴:「算了,川郎,是我們有緣無分罷了,就聽少夫人的吧。」
沈如川更加激動,捧著于彩蕓的臉保證:「蕓兒,我絕不會負你!」
他義正詞嚴地盯著我:「凌溪,蕓兒必須要進沈家的門,你若不同意,我便以善妒之名休了你!」
我不解,明明違背諾言的是他,我還幫他想了對策,為什麼他反過來指責我?
沒等我再開口,沈太爺直接起身,狠狠給了沈如川一個耳光!
「孽障!」
沈仲拿著拐杖怒罵:「你竟然為了一個賤人如此對待你的發妻!我沈家沒有你這樣的負心漢,你給我滾!」
沈仲拿著拐杖砸下來,直接把沈如川打跑了。
5
鬧了這麼一場,沈如川反而更加坦然,直接把于彩蕓安排進了沈家。
沈太爺派人去趕于彩蕓,卻又被我婆母攔下。
畢竟在他們眼中,于彩蕓懷著沈家的孩子呢,鬧鬧哄哄地萬一傷了孩子怎麼辦?
沈如川每日都在于彩蕓那里留宿,許久沒有來過我這邊了。
一個月后,他倒是來了一次。
我看著他的面容,明明與以前沒什麼區別,可莫名地讓人憎惡了起來。
「凌溪,蕓兒祖上是二品官員,若不是被殃及獲罪,論出身,她比你好得多。」
他居高臨下睥睨著我:「何況這三年我待你不薄,只要你點頭,就算她進了門,我以后也不會虧待你。」
我反問他:「你還是要納她為妾?」
沈如川沉聲道:「我要娶她為平妻!她當得起這個身份!」
與我平起平坐?她配嗎?
我笑了:「只要太爺點頭,我絕無異議。」
沈仲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沈如川面露喜色,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一走,珠兒哭了起來:「少夫人,少爺他太絕情了!若真抬那賤人做平妻,以后你的日子該怎麼過啊......」
怎麼過?
先讓他過了老太爺那關吧。
6
如我所料,老太爺一聽沈如川要娶于彩蕓為平妻,當即就把他鎖在了祠堂里,罰他跪上三天三夜。
并直接去了于彩蕓的院子,罵了她兩個時辰,甚至罵得她動了胎氣,差點胎兒不保。
罵完了于彩蕓,老太爺又來了我這里。
讓珠兒退下,房中只剩我與老太爺二人。
撲通!
沈仲突然跪下,對著我磕了幾個頭:「如川那小混賬被豬油蒙了心,您千萬別在意!我已經重罰他了,那個賤人我也馬上把她趕出府!」
我手虛虛一抬,就把沈仲扶了起來,才淡淡道:「老太爺,你放心,我沒生氣。」
他滿臉冷汗:「照理說,您看上我們家如川,是他的福氣,他自當該珍視重視,對您又愛又敬......可他不知道您的身份,年輕人又難免意志不堅......」
是啊,年輕人嘛,總會犯錯的。
我對沈如川的態度比較寬容,畢竟他是我從小看到大的。
幾百年來我一直守護著沈家,沈家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看著出生的。沈如川從出生,到牙牙學語,再到背著書袋去學堂,都有我暗中照看。
直到那次沈如川落水,周遭也無人,若不救他,真就要淹死了。
我才不得不現身把他撈了上來,離開時他蘇醒了。
他意識模糊,喃喃自語:「你是天上的仙女嗎?」
我嗤笑,轉身就走,卻遺落了手帕。
在他不眠不休尋找我的時候,我也在暗處一直瞧著他。
被一個年輕人求愛更像是被冒犯,知道我身份的只有沈家的家主,是以當時沈仲才強烈反對。
可看著自己的孫子跪在祠堂不吃不喝,他既心疼又無奈,只得私下來求我,既求我給沈如川一個機會,也求我不要因此遷怒于沈家。
最后我想,他情真意切,就給一個機會吧。
我也很多年沒有被人愛過了。
我原以為沈如川跟其他人不同的。
他真心待我,我也會用真誠回應他,照顧他一生平安順遂,讓他享盡榮華富貴。
誰知道才三年......
收回思緒,我瞥了一眼緊張忐忑的沈仲,勾了勾唇。
「你放心,我不會遷怒于沈家,沈如川移情別戀,我自會寫一封和離書給他,然后離開沈家。但在這之前......」
我瞇起了眸,眼神透出一絲絲凌厲:「三天后是月圓之夜,我要汲取月華精氣,在這之前你看好他們,不要來惹我,否則......」
沈仲連連點頭,又跪下道:「請您放心,沈仲跪謝前輩!」
7
與沈仲談過之后,我遣散了院中的下人。
還順便去了一趟于彩蕓的院子。
聽說她胎像不穩,我去看看她。
不過一見到我,于彩蕓就如臨大敵:「你來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