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從前跟獸族交好的神仙勸我:
「小麒麟,走吧。
「趁著青淵帝尊還未發怒,走吧。
「麒麟一族,需要留一條血脈。」
我不為所動,又上前一步。
直直地看著慈杭天尊:「你,可曾看到過?」
我步步緊逼,慈杭要維持偽善的面貌,做不出殺我麒麟遺孤之事。
只能嘆了口氣:「青淵此舉,確實有些過了。
「我已訓斥過他,待他大婚過后。
「自會跟獸族賠個不是。」
我仰著頭哈哈大笑:「數千萬獸族,不及他大婚重要。
「無數種族尸山血海,幾近絕跡,只配他一句歉意。
「是也不是?」
就在慈杭的面上的偽善快要繃不住的時候。
四周突然傳來陣陣威壓。
我穩了下心神,便看到青淵抱著琉璃踏云而來。
他站在離我一丈遠的地方。
看我的眼神,仿若看一只螻蟻一般:「本尊御臨四海,執掌八荒。
「肯賠不是,對他們來說,已是莫大的殊榮了。
「況且,能為本尊大婚增磚添瓦,能博琉璃一笑,也不枉他們在這個世間走這一遭。」
我深吸一口氣,執劍的手,被氣得發抖:「視生命如草芥,視萬物為芻狗,你也配這天地間的至尊之位?」
我此話一出,青淵再也沒有辦法維持他面上的云淡風輕了:
「你有什麼資格在這里對本座評頭論足?
「你須知,如果不是本座除魔滅妖,這四海八荒,哪里來的這千年的平靜?」
又是這句話。
我冷冷地看著青淵:「千年平靜,從來不是你一人之功。
「千年前,獸族為你平定四海馬首是瞻。
「一干大能盡數隕落,而你,身為三界執法者,不僅不護著獸族,還在千年后,把你的尖刀刺向獸族,青淵,你怎配為神?」
「你懂什麼?」青淵怒呵一聲,「千年之前,琉璃自愿祭身天地,用一身血肉,來滋養四海,才有了這如今的盛世太平。」
「這是你們欠她的,她現在跟你們討要什麼都是應該的。」
我勾了勾唇角,看向青淵:「我兒時,我阿娘給我講過一件趣事。
「她說,千年前,祭身天地的人本應是青淵帝尊。
「但是帝尊卻在陣法大成,趕去祭神的路上被妖魔攔住了去路。
「神女不忍蒼生受苦,義無反顧地投入了陣法之中。
「我當時只當一個樂子聽了,現在細細想來,帝尊的功法傲絕三界,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大妖,能攔帝尊的路?
「帝尊現如今如此縱著這魔女,也不知到底是真心實意還是為了贖罪。
「帝尊整日念叨著我們三界,皆欠了她的,安知欠她最深的人是誰?」
我每說一個字,青淵的臉色便蒼白一分。
琉璃察覺的青淵情緒的波動,扭頭緊緊摟住青淵的腰肢:「阿淵,我不管千年前如何。」
「我只知現在我愛你,你亦對我很好。
「不管我要什麼,你都會竭盡所能地滿足我,這樣就夠了。
「以前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真的不重要了。」
青淵聽到琉璃的話大受感動,隱隱紅了眼眶:「阿璃,我以帝尊的名義起誓,此生負寧三界不負你,只要你開心,我便是聲名狼藉,為你屠盡三界又如何?」
我眼底彌漫起陣陣猩紅,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怒氣吞噬著我:
「你算什麼東西?
「你們狗屎一般的情愛也配和三界相提并論?」
青淵攬著琉璃上前一步:「我算什麼東西?
「我是青淵帝尊,是天地共主,是這天地間最強的人。
「天地由我主宰,萬物向我臣服。」
「呵!」我毫不畏懼地迎上青淵的威壓,「那麼,天道公理何在?」
「我便是天道,我便是公理。」
「阿璃,」青淵摸著琉璃的頭,「你不是想吃麒麟腦髓嗎?」
「我這便把她給你抓過來,讓你生食怎麼樣?」
琉璃仰頭,對青淵甜甜一笑:「好,阿淵最好了。」
12
青淵運起四成靈力向我襲來。
如果是半個月前的我,在這種絕對的攻勢下。
不說粉身碎骨,也必被重傷,很難再有一戰之力。
可惜,現在是拿回所有靈力的我。
我輕輕松松便躲過了青淵的攻擊。
青淵瞇起眼睛,難得地認真起來。
這是高高在上的青淵帝尊,第一次正視我。
青淵運氣十足的靈力向我襲來。
我見招拆招,跟他過了十招有余他便落了下風。
周圍唏噓聲一片。
卻無一人敢上前來。
兩個絕世強者的戰斗,他們敢上前一步,必死。
青淵的臉色開始變得慘白,出招也沒了章程。
不過百余招,他便被我打倒在地。
我把刀橫在他脖子上的時候,他眼睛里還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可能?
「你若有此實力,麒麟一族怎麼可能會被誅?」
聽到青淵此問,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我說:「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我天生靈力卓絕,在我半歲的時候,便已經能單手打敗阿爹阿娘兩個人了。
「可我阿娘說,現今四海升平,帝尊仁善,逆天的術法對這三界來說,反倒是一樁禍事。
「然后阿娘帶我去東荒大澤,找到白翁老頭,生生地抽出了我一多半的功法。
「說起來,現如今,我能恢復功法,也要多謝你呢。
」
青淵一愣,似是想起了什麼。
本就蒼白的面色變得更加慘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