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除了煙花聲，還有他的一句：

「新年快樂，徐知知。」

我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趕緊回道，「你也新年快樂！」

我想起剛才聽筒里傳來同樣的聲響。

「你是不是在我家樓下？」

對面突然沉默了。

我立馬回屋披了件羽絨服，就往樓下跑！

他的車很好辨認，果然就停在不遠處。

我幾步走過去，他人倚靠在車前，指尖夾著忽明忽滅的煙，我記得他早就不抽煙了，今天像是有很緊張的事……

走到他面前，瑟縮了下脖子。

他問：「冷不冷？」

「不冷，你怎麼來了還不告訴我？」

殷實丟掉手中的煙，拿腳捻滅，「沒想叫你下來的，你倒是學聰明了。」

「我想清楚了，不應該逼著你給你壓力，你想考慮到什麼時候就考慮到什麼時候，我都可以等……」

「我考慮好了。」我突然出聲。

我抬起頭，深呼吸了口氣，又說了一遍，「我考慮好了。」

「我覺得我們……可以試一試。」

說了都說了，那干脆就說個明白。

我望著他的眼睛，開始滔滔不絕，「那晚我親了你不是意外，就是趁著撒酒瘋的機會強吻你，我現在承認了。」

「我們認識五年了，我喜歡你了三年，但從來沒想著能跟你怎麼樣，我總覺得我們之間有很遠很遠的距離，包括你后來跟我表白，我也感覺很不真實……」

我第一次在殷實的臉上看到如此復雜的神情，震驚，驚喜，心疼……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又在我快凍僵時，輕輕將我摟進懷里，「這樣呢，夠真實了嗎？」

我吸了吸鼻子，有點想哭。

重重地點了點頭，「嗯，你再抱緊一點，我好冷。」

殷實聞言將我整個人扣在懷里，又把身上的大衣掀開，把我裹得嚴嚴實實，下巴抵在我的頭頂，開始癡癡地笑。

我也忍不住笑了，錘了他一拳。

說道，「你別太得意哦，這只是試用期。」

殷實點了點頭，「嗯嗯，反正我們慢慢來，不著急，還有下一個五年呢。」

……

那晚過后，我回去跟爸媽攤牌了。

兩位老人家一點沒驚訝，只是不住地說好，讓我跟人家好好相處。

后來，我舅舅他們一家被關了十天放出來了，人也變的老實了。

再之后就聽說舅媽家因為超市那事，從銀行貸的款被套牢了，抵押的房子也馬上就要被回收……

全家已經被迫搬去出租屋住了。

聽說張峰堯跟何珊也分手了，但何珊鬧的讓他丟了工作，還被騙了很大一筆錢，他想追究，何珊直接出國跑了，也沒管她爸媽。

年后，雙方父母見過后，殷實媽媽很喜歡我。

我和殷實也打算今年訂婚了，殷實直接把我爸我媽接來了北京，又給我爸請了個護工照顧生活起居，這樣我媽也能輕松一些。

總之呢，很感謝當初踏出那一步的自己。

有時候不主動試試看，不知道未來會有一萬種可能。

16

番外——男主視角

五年前，公司里招了個什麼都不會的實習生。

唯一的優點就是還挺漂亮。

HR 給的理由是：公司正是上升期，人手短缺，面試時看這女孩反應挺機靈，態度也認真，實習生這兩點是最重要的。

最后，就算不是專業對口也留下了。

我平時不管這些事，只是心里隱隱不看好她。

一線城市創業期的公司節奏快，加班加點是常事，人員流動也大，這姑娘年紀小，專業又不對口，僅憑著一腔熱血……

哼，有點太不切實際了。

那陣子正巧公司里有個大項目，全員警備，我也忙到頭昏腦漲。

整整三個月，沒想到這姑娘竟然堅持下來了，并且，交給她的事情從未出錯過，每天半夜回家總能看到她的工位還亮著光……

筆記本微弱的光照在她的臉上。

青澀又倔強。

忽然想到當初我剛從家里出來，公司的選址，裝修，設計，包括后來核心人員的招聘也都是我一個人啃下來的。

那時候，覺得難但從來沒打過退堂鼓。

我每每站在暗處，看著工位那個忙碌的身影，終于也認同了 HR 當初的決定。

果然，沒到半年她就憑借自己的能力轉正了。

我把她叫來辦公室，告訴了她這個消息，某人眼中驚喜的神色快要溢出來了，卻還是抿著嘴唇強撐鎮定。

「你愿意來當我的助理嗎？」

徐知知顯然蒙了一會，猶疑著問道，「是……哪種助理啊？」

我知道她想歪了。

忍不住輕哼一聲，隨意地靠回椅背，「你別多想，這里沒什麼總助，你只需要完成日常的上傳下達，對接各個部門，以及平時交給你的一些其他工作即可。」

「說是總助，其實大家都是工作伙伴，咱這是扁平化管理。」

我承認自己這話故意模棱兩可，多少有點資本家的心理。

徐知知這邊認真考慮了幾秒，眨了眨眼，笑著說道，「那就請您將具體的工作內容，整理成文檔發我郵箱，我看完再給您回復吧。」

這話她說得不卑不亢，我一個職場老油條都沒反應過來，人家開門走了……

我糾結了一下午，還是在臨下班之前把文檔給她發過去了。

路上我開車回家還在想：

奇了怪了！我是總裁還是她是總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