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我這麼決絕，舅媽的臉色從一開始的諂媚討好，變得無賴起來。

雙腳抬上來，往沙發上一倒，「反正你們今天要是不給我解決這事，這個年誰都別想好過，我就賴在這不走了！」

我媽氣得站起身，「劉桂香，你這不是耍無賴嗎！」

舅媽瞥了一眼，「你弟有你這麼個冷血的姐姐，真是夠倒霉的，出了事也不幫自家人，遲早天打雷劈！」

我起身沖到沙發前，薅住她的兩只手就往上猛扯，扯得她嗷嗷叫喚！

「一點教養都沒有…敢對長輩上手！」

「快來人啊，快瞧瞧這家姑娘，動手打人啦！」

我一口氣把她從沙發拖到地上，硬是拖拽了三米遠…

何珊上前來攔我，嘴里不干不凈地罵著。

我爸大概是怕我受到傷害，轉著輪椅過來幫我，卻被舅舅連人帶輪椅的推倒。

也許是我爸從輪椅上摔下來刺激到了我媽，也許是我被舅媽她們按在地上撕扯讓她絕望，向來軟弱的她，突然拿著剪刀沖了過來。

「救命啊！殺人啦！」

舅媽驚叫一聲，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

「姐，你冷靜，冷靜點！」

舅舅也嚇的直哆嗦，何珊早就嚇的逃了。

我媽紅著眼瞪著他們：「滾！」

我松開手，叉著腰喘了幾口粗氣，拿過電話報了警。

「你們不是不想過年嗎，那我家就陪你！」

舅媽眼見討不到好，指著我鼻子罵道，「一家三口不得好死的玩意！我呸！」

罵完直接扯著舅舅往門口走——

我轉身拎起地上的幾個禮盒，全甩在了她們身上！

「滾！帶著你們的東西滾！」

14

這一大早，可算是給兩位老人家氣得夠嗆。

舅媽她們二人走后，媽媽氣得在沙發上直抹眼淚，一直在念叨怎麼會有這樣的親戚，真是作孽…

我也只好安慰完這邊，又去房間里安慰爸爸。

直到下午接到了殷實的電話。

他聽說我舅媽上我這來鬧了，因為她們從我家離開，不知道從哪找到了他家的地址，但還沒做啥就被警察帶走了。

「我買了點禮物想來看看伯父伯母，你就當是領導上門慰問吧。」

我沒有拒絕，畢竟兩位老人家心情挺不好的。

正好來客人讓他們轉一下注意力。

我媽一聽說我領導要來，狐疑地問我，「你和你這個領導，真沒點什麼事，要不人家怎麼大過年的往咱家跑？」

我覺得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就把我和殷實之間的那點事都跟她說了。

當然，省略了酒后亂親的事。

我媽聽完拉著我問，「那這麼說，人家現在是在追你了？」

「應該…算是吧…」

我遲疑著點了點頭。

下午 6 點，殷實到了，手里拎了好多禮物。

先是給我爸買的幾瓶茅臺，還有給我媽買的一些保健品和上好的絲巾，我一看他這是做過功課了啊…

趁著我媽去廚房放東西的間隙，我偷偷問道：

「在網上查了吧？」

殷實沖我眨了眨眼，「查了啊，第一次去岳父岳母家都準備什麼？」

我面上一熱，在茶幾下狠狠踹了他一腳。

后來，幾個人圍在沙發上聊天，殷實是在商場里摸爬滾打過的，漂亮哄人的話，一套一套的，給這兩位逗得合不攏嘴。

到了晚上，我媽非要留人家吃飯，還好在我極力勸阻之下，終于放他回去了。

臨走前，我送他到門口。

他往后瞟了一眼，見我媽沒注意，將我拉到懷里說，「明天就是除夕了，你總不能讓我就這麼過新年吧？」

「是死是活，也得給個說法不是。」

他眼底漆黑一片，我咬了咬唇推開他，「你快走吧，明天再說。」

關好門，我媽正在身后笑意盈盈地看我。

看得我渾身發毛……

只見她嘿嘿一笑，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我看這是個好孩子，談吐挺不一般的，長得也好，聽說還是國外留學回來的高材生，你爸和我都挺滿意的。」

這時，在客廳看電視的老爸忽然發聲，「那小子看你的眼神，都拉絲！」

我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心想他還知道什麼叫眼神拉絲呢……

15

除夕夜這天，起了個大早，跟著爸媽去超市里囤了一波青菜和海鮮。

下午我媽就開始剁餡，酸菜豬肉的，還有韭菜雞蛋都有。

又忙著去樓下小賣鋪換了幾個硬幣。

雖然家里就我們三口人，但每年的氛圍感還是要拉滿的。

今年的春晚照例還是那些東西，照搬抖音上一些段子，請幾個大流量明星合唱，小品喜頭悲尾還愛教育人……

我媽正在煮餃子，我跑去窗邊看煙花。

遠遠的，幾簇絢爛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玻璃上都是霧氣，我隨手擦了擦。

兜里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翻出來一看，11 點 55 分，殷實竟然這時候打來了電話。

「喂，在家嗎？」

我心里忽然有種特別的預感。

不自覺輕聲回答道，「在啊，怎麼了？」

「沒事，就隨便問問，吃過餃子了嗎？」

我看了眼廚房，「還沒呢，我媽剛煮上，還得等一會」沉默了兩秒，反問他，「那你呢，吃上餃子了嗎？」

殷實：「沒，等著跟你一起吃呢。」

我：？

這時，他突然提醒我看手機，我把手機從耳朵上拿下來，屏幕上正好顯示 12:00。

天邊霎時綻放出一朵盛大的煙花，與此同時，我仿佛聽見他那邊也有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