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麼感覺你今日有些奇怪?是在怪我平時對你太嚴苛了嗎?姐姐教你不爭不搶,是為你好啊。」
我一言不發,將靈力凝聚到根部。
元婳大驚:「你在干什麼?!」
我回答:「你不是向來看不慣我汲取靈氣,努力修煉的樣子嗎?如今你我皆到了化形的地步,斷根亦可生,從此你守著你的淡泊如水,我修我的成仙之道!」
話音一落,我和元婳徹底分開。
斷根之痛,深入骨髓。
我強撐著化成一顆精魄,扎根別處。
元婳在我身后大聲喊著,我頭也不回。
這次沒了我,她在雷劫之下是否還會是那個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
強行斷根,我受了些傷,但我等不及了,雷劫將會在今日子時降下,若不想落得和上輩子一樣的下場,只能斷尾求生。
我馬不停蹄的布結界,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雖然帶著傷,但也輕松了許多。
隨著閃電越來越多,我的身形也越來越清晰。
我極力維持著結界,口中一股腥甜。
在我的另一邊此刻也電閃雷鳴,元婳的慘叫聲穿透整座山脈。
隨著最后一道雷劈下,我化形成功,卻也傷上加傷,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雨淅淅瀝瀝灑下,一點點修復著這方天地。
清涼的雨點打在臉上,喚醒了我的一絲意識。
我只覺得有人在摸我的頭,柔聲說:「一只剛化形的小妖,怎會是變數?」
他的手很暖,手心溢出的力量不停修復著我的傷。
這股力量我從未見過,一小縷就夠我修煉十幾年。
老樹精說: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他大概就是那個神仙吧。
03
我身體恢復好后,正巧趕上仙門廣收弟子。
長靈山是仙門之首,那兒有最濃郁的靈氣,最高級的修煉功法和教導師父。
前世,元婳就是被長靈山的忘華尊者收為關門弟子,成了長靈山最受寵愛的小師妹。
我此去也不一定要拜入長靈山,尋個適合我的門派趕快練得厲害些才是重中之重。
畢竟,我還有個人要護著。
「蘭衡,快些!」
我看著氣喘吁吁的某人,催促道。
蘭衡在石階上擺手:「爬不動了,你還是一鋤頭囊死我吧。」
我嘆了口氣,走下去扶著他。
蘭衡就是那天在哀云山上救我的人。
我還以為他是什麼神仙呢,但其實就是個體弱的凡人。
他那日正好上山采藥,遇見了我。
至于那股濃厚的力量,我再未見過,蘭衡說是我傷迷糊了產生的幻覺。
被他帶下山后,我在他家養傷。
他每天除了采藥就是鋤地,一來二去也打消了我對他是神仙這件事的妄想。
我們走得慢,到山頂時,各仙門已經開始選徒了。
我趕緊擠到最前面,一個穿著流云法衣的人卻猛地將我推到地上。
「哪里來的小妖!沖撞了我小師妹你擔待得起嗎?!」
我揉著手腕吃痛。
一道柔柔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阿殊?」
我一愣,緩緩抬頭。
元婳由眾人圍著,身著流仙裙,一臉痛心的看著我。
而且她的修為,好似更強了。
我冷笑一聲:「我還以為沒有我替你擋雷劫,你會堅守自己的初心不與天爭,沒想到為了活命還是會用靈力的嘛。」
元婳面色一僵。
她師兄皺著眉問:「婳婳,你認識這小妖?」
蘭衡終于擠進來了,眉頭輕皺將我從地上牽起,輕輕拍著我身上灰塵。
元婳柔聲道:「她是我妹妹,我們自小一起長大,前些日子我說了她不愛聽的話,她便離開了。」
「可是師尊發現你那天?」
元婳站在原地,什麼也不說,只是委屈的看著她師兄。
「哼!那日的雷劫如此兇險,若不是師尊,你怕是兇多吉少,她身為你的妹妹卻臨陣脫逃,狠心至你于死地,蛇蝎心腸真是該死!」
元婳垂眸:「罷了師兄,這麼多道友在,別失了體面。」
她師兄嘆氣:「婳婳,你這凡事不爭不搶,受了委屈往肚子里咽的性格,要吃多少虧啊!」
他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我和蘭衡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解。
元婳上前來拉我的手:「阿殊,你此次前來可是要拜師?我師尊是長靈山的忘華尊者,阿姐性子淡,你向來能折騰,不如來長靈山陪師尊解悶吧?」
我抽出手:「抱歉,沒興趣。」
元婳神色受傷:「你還是如此自私,怎地就不能聽阿姐一句,你同那些毫無依靠的人爭什麼呢?」
她這話一出,那些師兄師弟們個個跟看仇人似的看我。
不知情的也在小聲蛐蛐:「有個忘華尊者的徒弟當姐姐,還要來與我等搶機會,真是過分。」
「聽聞元婳仙友性情溫婉,處處不與人爭,長靈山上就沒有不喜歡她的,沒成想她的妹妹竟是個不識趣的。」
「是啊,上次玄鳥產蛋,大家搶破了腦袋,元婳姑娘卻把師門的那一份讓了出來,這樣大方的人,怎麼會有個惡毒妹妹?」
他們沒注意到,提起玄鳥蛋時,元婳身旁那個不起眼的外門弟子,臉色鐵青。
想來元婳又將人家好不容易得來的機緣拱手相贈了。
這樣的事,以前發生得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