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尖嘴利,哪來的女人?」
15
我在公司待了一個月,只見過陸溟一次。
其實真相是我偷偷見了他好多次,在會議室外面,在走廊,在大廳,我像個癡漢,只敢卑微地偷偷看他,不敢上前。
我想見他,又不想聽他的拒絕,很矛盾。
我不想回家,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我跟菩薩說好了,只要他回來,我就與他劃清界限,放過他也放過自己,可是心卻不受控制。
他遠比夢里更讓我著迷。
我不知道怎麼去做他口中說的「正常人」,在大學找個同齡的男朋友,畢業后找工作,然后結婚生子,按部就班地完成一生。
只是那個人不是他,我就不行。
陸之初也不知道從哪里聽到了我實習的地方,跑來堵我。
「你早說在我三叔公司實習啊,要我去打個招呼讓他對你好點嗎?」
「不用。」
剛下班就被他堵在公司門口,我有些煩。
「許佳,我買了兩張宮崎駿的電影票,你不是最愛看這個?」
「謝謝,你帶班花去吧,我還有工作。」
「你到底在鬧什麼?」
「沒鬧,我很忙。」
「誰不知道你愛我愛得死去活來,你忘得了我?你現在又在玩什麼把戲?到時候又寫小作文哭著求我嗎?」
「不會再寫了。」
「你以前也老說是最后一次寫,還不是又寫了,這一次你覺得我會信?」
正在這時,陸溟從公司出來了。
「三叔?」
「嗯。」陸溟看看他,又看看我,「在這兒干什麼?」
「我來接女朋友。」
「是嗎?」
「沒辦法了,她太黏人了。」
陸溟只是笑笑:「那可能你今天接不到了,她組長讓她上去加班。」
「三叔,就不能放她一天假,我女朋友。」
「項目時間緊。
」他目光指了指路邊停著的勞斯萊斯,「讓我司機送你吧。」
送走了陸之初,我跟著陸溟上樓去。
「加班做什麼?」
我其實看不出他的情緒,從剛才到現在,他始終冷冷的。
「怎麼還在跟他見面?」
「叔叔是怕我禍害你侄子嗎,那我禍害你?」
「瞎鬧。」他扔給我一本項目書,「重新排版,待會兒我送你回去。」
我沒再反抗。
反抗也只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不上不下的感覺才難受。
等我乖乖做完,他看了一眼:「進步很大,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挺細心。」
「我以前也不知道叔叔這麼會夸人。」
收拾好文件,我和他一同去車庫。
他去拉車門的時候,我沒看腳下,差點絆倒,整個人都撲他身上了。
手為了站穩,抓到了他的腹部,隔著布料我也能感受到他隱約的腹肌輪廓,想到這我不由得紅了臉。
「往哪兒摸?」他嗓子有點啞,一副無奈的表情。
「腳滑。」我解釋。
他顯然不信,盯了我幾秒,用手摁住我的手,像是怕我大膽地扯開他的衣服。
事實上,我確實想。
車子在馬路上行駛,他時不時瞟我一眼。
「回家嗎?」
「算了。」
「我朋友,就你那幾個叔叔,給你買了榴蓮之類的水果,快放壞了。」
「你吃吧。」
「我受不了那個。」
「我忙。」
「忙著勾搭我侄子?」
我一陣頭疼,不就是被他撞見陸之初來找我嗎,他剛剛還表現得那麼風輕云淡,現在怎麼又提。
「叔叔是吃醋了嗎?」我笑著問他。
「你覺得呢?我是提醒你,別玩火自焚。」
「那謝謝你了。」
最終我還是回了學校。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里有叔叔。
雖然我經常夢見他,但在夢里因為心跳快到驚喜還是第一次,醒來的時候整個身子都是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像一條瀕死的魚,我輕輕呼吸,醒來身邊根本沒有他,竟會覺得那樣的失落。
16
后來聽說陸之初和班花好上了,校園里各個角落都能見到兩人膩在一起的影子。
每次他們的甜蜜日常被發在表白墻上,我曾經的舔狗事跡都要被翻出來鞭尸。
評論無非就是說班花才是真愛,我只是舔到最后一無所有的 loser。
面對這些,我都只是笑笑。
臨近畢業,班里組織了一場聚會。
本來聽說陸之初帶著班花去巴厘島玩了,他不來,我才來的。
結果凳子還沒坐熱,陸之初就和班花一起來了。
好事的人,還把他倆安排坐在我旁邊。
前任相見,分外眼紅的場景,才是今晚的重頭戲。
兩人在我旁邊,吃個東西都喂來喂去,我覺得有點反胃,起身去上廁所。
路過一個包間,聽到里面有人提到陸溟,我不由得停了下來。
「陸少,給你介紹了那麼多,你都不滿意,到底想找個什麼樣的?」
「我要你介紹了?」
「看你最近心神不寧,情緒不好,還不是因為女人……」
「你情緒不好,兄弟我們遭殃啊。」
「滾。」
陸溟最近心情不好嗎?
可我在公司看到他并沒有什麼異樣啊。
「怎麼好久不見你小侄女了?」
「鬧脾氣,不回家。」
「不回家就是跟別的男孩子跑了,女孩大了,不要叔叔了。」兄弟調侃他。
「她才多大?」
「21 歲了,不小了,要是沒讀書,可能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
覺得偷聽別人說話不好,我轉身剛要走,卻看到了小雪,透過包間的門縫,她也看到了陸溟。
「那個人,不就是你照片上那個?
「救命,他本人比照片更帥!
「你不會,暗戀他吧?」
我捂住她的嘴,把她拉到一邊,思慮了好久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