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罵罵咧咧地,可還是到點就起來吃早飯,上課。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身子養得還算好。
可是,現在,沒人慣著他了。
我不要他了。
「你昨晚去哪兒了?為什麼不接電話?」他壓抑著情緒,在我耳邊問來問去。
「我們分手吧。」我無比冷靜地看著他。
他愣了一瞬。
「我昨晚不舒服,她只是送我回來,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他薅著頭發,很焦躁,「所以你昨晚為什麼要惹我?」
「陸之初,我們結束了。」
我重復了一遍。
他這才慌了神。
「誰同意了!」
他砸了我房間里面的所有東西。
我就安靜地看著他砸,最后只拿了一個日記本就要走。
結果日記本也被他搶了過去。
他翻到日記本最后一頁,念了出來:
「叔叔,我發現他不像你了,我不喜歡他了。」
8
他看了看那頁紙,嘴角微顫:「這什麼意思?」
我站在那里,大腦一片空白。
我想要的好聚好散怕是泡湯了。
「你把我當替身?」
「對不起。」我撿起日記本抱在懷里。
我剛說完這句話,就看到陸之初氣得臉色發白,然后發紅,最后呼吸困難,身體都站不穩了。
他心臟病犯了。
我把陸之初送去的醫院,在醫院一直守到他體征平穩下來。
他睜眼問的第一句就是:
「他是誰?」
「你沒必要知道。」
「你的意思是,這三年你都把我當成了別人?」
我思考了幾分鐘,想跟他好好談談:「你不是說并不是非我不可嗎?」
「我……」他閉了一下眼,「當然,追我的多了去了!」
「那我就放心了。」我說。
他看我一眼,整個人側身過去,悶著不說話了。
「好好養病,我先走了。」
「滾!別在這兒礙眼。
」
行。
我走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父母剛好進去,跟我擦肩而過。
我愣了兩秒,就突然聽到了「陸溟」兩個字。
「你三叔找到了,正在回國的飛機上,回來就來醫院看你。」
……
那一刻,我的大腦轟地一下沒了聲音。
陸溟找到了?
他還活著?
我走出病房,在走廊緩了一個小時,等他父母都走了,又走進了那個病房。
陸之初看到去而復返的我,萬分欣喜:「不是要走嗎,怎麼又回來了?還是放不下我?」
「我……」我隨時拿起一個水果,削皮,但是手都在抖,「我等會兒再走。」
腦子里想的卻是如何得到更多陸溟有關的消息。
「所以剛才在嘴硬什麼?」他放松地享受著我的投喂,「那個男人也是你虛構出來氣我的吧?」
我遲疑著開口:「剛才……我聽你們在說陸溟?」
「嗯,我三叔,超級牛掰的企業家,前幾年飛機出事了,我媽說飛機在水上迫降,有好幾個人飄到了小島幸存下來,其中就有我三叔……我可太高興了。」
「真好。」
我話還沒說完——
「三叔!」陸之初興奮地喊了一聲。
順著陸之初目光看過去,門口站了一人。
他穿著黑色西裝,眉眼含笑,門口的燈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長,直接投影到我腳邊。
這次相見,仿佛隔了一個世紀,只對望一眼就足以讓我熱淚盈眶。
他走進來的瞬間,我手里的刀滑落,不小心割到了手,我都沒感覺到疼。
「怎麼這麼笨?」
「疼嗎?」
陸之初和陸溟兩人同時開口。
一時間,空氣有點凝固。
「有創可貼嗎?」
陸溟走過來,用棉簽蘸了碘附,干凈利落地幫我包扎了傷口。
「謝謝。
」
他卻挑了挑眉:「不叫叔叔了?」
9
那一瞬間,我鼻子一酸,眼淚就要掉下來。
「有那麼痛嗎?三叔你輕點。」
陸之初在病床上干著急。
正在這時,病房進來一個女生。
「這是嬸嬸吧?」陸之初第一個看到陸溟身后的女生,「三叔,嬸嬸,這是我女朋友,許佳。」
我和陸溟都頓了一下。
陸溟抬頭看看我,又看看陸之初,眼里的情緒我讀不懂。
我也去看他身后的女生。
比起他以前找的妖艷型的,這個女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看起來很溫柔,毫無攻擊性,連我都討厭不起來的那種。
他結婚了嗎?
一瞬間我的心情又從他回來的喜悅中狠狠地掉到地上。
女生叫周芷,是他從國外帶回來的。
替我包扎完,周芷接了削水果的工作。
陸之初和陸溟熱絡地聊了一陣,話題就扯到我身上。
「天天黏著我,又天天氣我,我住院就是被她氣的。」陸之初在陸溟面前吐槽我,「我就沒見過她這麼鬧騰的。」
「是挺鬧騰的。」陸溟漫不經心問道,「談多久了?」
「三年了,天天被管著,你說氣不氣人。」
陸溟瞟了我一眼:「還挺久。」
我在一邊聽著兩個人的對話,心驚膽戰。
后來我說我要走了,陸之初讓他三叔收留我一晚。
「三叔,佳佳能去你那兒住一晚嗎?昨天家里剛鬧過,東西很亂,還沒收拾。」
陸溟愣了一下:「住一起了?」
他這句話更像是在質問我。
「三叔,我們都是大學生了,早成年了,你不會還要去我爸媽那兒告狀吧?」
「那她家長沒意見?」
「沒人管她。」
「沒人管?」
陸溟一直看著我,看得我心虛。
因為陸溟從小對我的教育就是不能去男孩子家過夜,更別說同居。
他收回目光,往門口走了。
10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你明早會來看我吧?」陸之初拉著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