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一個!」
所有人都在起哄。
本來平時我對陸之初的吻就有些抗拒,更別說是在這種情況下。
所以他過來摟著我,要親我的時候,我推開他了,他卻在大家的慫恿下,強吻了我。
旁邊的人都在拍照,我窘迫萬分。
「陸之初,你混蛋!」我直接轉身走了。
「許佳!你給我站住!」
后面傳來陸之初的吼聲。
「你敢走,這輩子都別再回來了!」
我懶得理他,直接走了出去。
我沒想過他會追出來,更沒想過,他會強硬地把我拉到包間。
「你生什麼氣?你憑什麼生我的氣?」他瘋狂地吻著我,「為什麼總是抗拒我?三年了也不讓我碰一下,你到底什麼意思?」
「陸之初,我不喜歡你這樣。」力量懸殊,我再怎麼反抗也抵不過發瘋的陸之初。
「我今天還就非碰不可了!」
直到我的淚滴在他臉上,他才勉強恢復一絲理智。
「我怎麼你了,就知道哭?」
「你出去問問,誰的男朋友有耐心等三年?」
我木然地看著他:「你可以找別人。」
他臉色忽然變了,一腳踹翻了凳子:「你真以為我陸之初非你不可了?」
「我說了你可以找別人。」
「你牛!裝什麼純啊?」
他徹底生氣了,走出包間的時候,火氣很大。
后面我是哭著走的。
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
大概是被扯爛的衣服讓站在大街上的我太狼狽,也許是站在十字路口,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我頭頂為我撐傘的人卻不見了。
「叔叔,我想你了。」
我哭著走進雨里。
雨很小,但我的心好痛。
晚上我沒有回和陸之初住的地方,去了以前和叔叔住的房子。
叔叔走后,我就沒回來過了。
冰箱上還貼著他走之前給我寫的:「早飯要喝牛奶,面包收進書包,下晚自習餓了吃。」
還有粉色的公主床、地毯、書桌,都在等著我回去,唯獨每晚等著我下晚自習的人不見了。
這些都是陸溟親自挑選的。
朋友都笑他:「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還在給她買這些粉色的東西,被你寵得長不大嘍。」
他卻一臉無所謂:「長不大就長不大,本來就不需要她多懂事,只要不犯法,她什麼樣都可以。」
如今那個無條件寵著我的人走了,我靠著記憶在這個世界茍延殘喘,才最是折磨。
我曾經去有名的寺廟日日為他祈福。
「如果叔叔能回來,我可以按照他想要的,考上大學,交個男朋友,畢業后結婚,過上所謂正常人的生活。只要他能回來。」
可是佛祖好像也不靈。
不管我現在怎樣努力地去愛上別人,去做一個「正常人」,他也看不到,也回不來了,一切都是徒勞。
我好累。
7
第二天,我還是回了和陸之初住的地方。
一是,我要回去拿我的行李。
二是,他昨晚給我發了一些威脅短信。
「我喝了好多酒,你不管我,我別提多自由。」
過了半小時他又發:
「不回來嗎?我不舒服,藥我不知道吃幾片。」
當初答應和陸之初住在一起,是為了方便照顧他。
他有心臟病,總是忘記吃藥,還有一些不好的習慣,我成了他的免費保姆,像個老媽子一樣伺候他。
陸溟以前也有心臟病,但他沒跟我說,我是在他死后在他房間里看到好多藥才知道的。
我才知道原來每次我蠻橫無理朝他發脾氣,他都氣得心臟疼,卻始終不肯告訴我。
知道陸之初有心臟病后,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哄著他,我以為是贖罪。
但三年的時間,我沒有馴服他這樣一匹不羈的野馬,反而讓我越來越懷疑自己做的根本就是錯的。
即使偶爾的心動,我也不清楚到底是對他,還是對與他擁有相似的臉的那個人。
與其這樣折磨,不如好聚好散。
開門換鞋的時候,我在門口發現了一雙女鞋。
我看了兩秒,房間里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屬狗的吧,人家腰都快斷了。」是班花。
「快起來啊,你要吃面還是粥?」
「隨便!別煩我。」這是陸之初,「你昨晚不是很喜歡?」
我花半分鐘消化了這里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尷尬得不知道該進去,還是退出。
正在這時候,班花出來了——
「許佳。」
她聲音不大不小,帶著一絲絲驚訝,又有些耀武揚威。
陸之初跑出來的時候,還裹著浴巾,說實話,有些狼狽。
看他這個樣子,我的心抽著疼了一下。
「你舍得回來了!」他吼我。
「她穿的是我的拖鞋。」我平靜地盯著班花腳上的拖鞋。
那雙粉色公主拖鞋我穿了好幾年,是陸溟買的。
「一雙拖鞋而已,你不至于……」
啪!
我轉身進了房間,把門甩上了。
「一雙拖鞋小題大做,問你話呢,想吃什麼?我去買?」班花和他在外面說話。
「滾啊,你煩不煩!」
我愣了一下,搖搖頭。
陸之初,還真是永遠改不了起床后的暴脾氣。
他有嚴重的起床氣,我以前叫醒他都是安靜地在他床邊等他,一遍又一遍告訴他今天有什麼課,哪一科老師點三次名不到就掛科了。
還會耐著性子提醒他,早上睡太久對心臟不好,哄著他起床吃早餐。
「你真的,我媽都沒你這麼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