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我:「競爭什麼?」
「你。」
他忽然笑了,笑得很不正經:「任何時候,你動動手指我就過來了,不用競爭。」
我?
「傻,你比她漂亮。」他起身用床單裹著我,把我拎回自己房間,「但我不可能喜歡你。」
「為什麼?」我的心一下子砸到地上。
「我是你叔叔,況且我也不喜歡你這款。」他瞟了一眼我身上的裙子就收回目光,「以后別這樣穿,不好看。」
「她都是這樣穿的!」
「她是大人,你是小孩。」
我后來還是不死心,追著他問為什麼不喜歡我,大膽到他的幾個朋友都知道了這事。
有一次在他的書房,他朋友問他:「她 18 歲,你 27 歲,其實 9 歲也沒差多少,你那個小侄女挺可愛的。你真不動心?」
「一個小屁孩。」
「不喜歡還天天這樣寵著|護著,兄弟們看一眼都不讓看。」
「還想在我這兒喝茶,就少打她主意。」
「只許你看,別人都不能看,你不是擱這兒玩養成呢?」
「養你 X。」
他堅決的態度,讓我哭了一夜。
他訂婚前夜,我和他爆發了史上最激烈的一次爭吵。
「許佳,是不是我平時太慣著你了?這是你一個小孩該鬧的嗎?」
「因為我喜歡你。」我哭著拉著他的衣角,「叔叔就沒有一點可能喜歡我嗎?」
他沉默片刻:「沒可能。」
啪!我轉身關上門。
過了一個小時,他還沒離開我房間門口。
「別哭了,要我怎樣,你才能開心一點?」
「永遠別再讓我看到你。」
那晚我把自己鎖在房間,他在外面焦急守了一夜,最后給我發了信息:
「我去國外了,照顧好自己。」
婚沒定成,他去了國外,然后死在了那班飛機上。
后來的每一天,我都在懺悔,是不是我不那麼任性,他就不會死。
5
陸溟走后,我一直走不出來。
直到我在學校遇到了陸之初。
他和他長得太像了。
笑起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我沒想過要跟陸之初怎麼樣,我只是每天都去操場邊看他打球,遠遠地看著他,安靜地做他游戲人間的路人甲。
看了半年后,一天下午,他一個球砸到了我。
「天天來看我,想做我女朋友啊?」
「啊?」這是我第一次跟他說話,整個人都小心翼翼的。
「行,我答應你了。」
「再不答應你,他們都說你坐在這里快成望夫石了。」他把臟兮兮的衣服脫給我,「幫我洗了,獎勵你的。」
我呆呆地望著他。
但他頂著那張臉,我就說不出拒絕的話。
我幫他洗了衣服。
洗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剛開始還只是他的衣服,后來還摻雜著他兄弟的,最多的時候還有班花的。
「我不小心在她校服上寫字了,你不想洗就算了,以后你也別洗了。」
不小心?
我明明在上面看到了「小笨蛋」三個字。
看到他頂著那張臉跟別的女生打情罵俏,我的心也會疼。
可他身邊從來不缺少曖昧對象,他也從未跟其他女生劃清界限。
「那我不洗了。」我把衣服還給他。
「行啊,那你別想見我了。」
我們第一次吵架,我就輸了,沒過一周我就給他發小作文了。
因為他躲著我,看不到他,我真的快瘋了。
我把洗好的衣服給他,他把衣服從空中投了一個漂亮的拋物線,扔給班花。
「厲害,陸哥你又贏了。」
班花給他發了 200 塊的紅包。
他的好幾個兄弟都一臉痛苦面具。
「還得是你,身邊的舔狗一個比一個舔。
」
「不玩了,輸得只剩褲衩了。」
我才知道,他這麼反人類的操作,只是一場賭局。
他本來就是有錢人家的浪蕩公子,整天不學無術,就拿身邊的女生尋開心。
任何人,任何事在他眼里都只是一場游戲。
我回到自己座位,拿出日記本:「陸叔叔,他真的一點不像你。」
陸溟出事前是出色的企業家,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商界聞名遐邇的人物。
他雖然曾經也和陸之初一樣,風流浪蕩。
可自從他被班主任叫去我高中的家長會,班主任告訴他,我文身、化妝,心思完全不在學習上,家長要做好表率后,他就開始收斂。
他的朋友來家里,有文身的他都讓人家去洗了:「家里有學生,你畫個小鳥在胳膊上好看嗎,滾,以后別來了!」
兄弟找他泡吧,他都推了:「我回家有事。」
外面都在傳,陸總養了一只金絲雀,要不然為什麼每天晚上八點就回家。
但其實,通常我在寫作業,他就安靜地坐在一邊看書,每次我遇到不懂的題,他總是盡可能簡單地給我解答。
就連女人,別人給他介紹了很多,他總是笑著搖頭。
「佳佳考上大學前,我都不考慮。」
「追你的人都排到國外了,你還怕別人嫌你帶了一個拖油瓶?」
「那倒不是。」他笑著說,「怕帶壞小朋友。」
「這麼寵她,還真把自己當爹了啊。」
「我養大的,對她好不是應該的?」
……
最后他怎麼又去相親了呢?
因為他發現了我的日記。
日記里寫著:「昨晚偷親了叔叔,他睫毛好長,我的心跳好快。他沒醒,我卻一晚沒睡。」
他應該是被嚇到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他眼袋很重,看見我時,眼神里是從未有過的嚴厲。
「你昨晚來了我的房間?」
「不知道,我又夢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