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從我收集到的資料來看,他們是真的沒動靜。
莫非是真的良心發現?
算了,我懶得深思,知道謝琨玉他家的地址后,打算周末再帶小遠去拜訪一下他。
11
爸媽工作忙,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年紀也大了,我也不好意思麻煩他們。
交給保姆我更是不放心。
于是,我給小遠安排了幼兒園。
我的工作結束后,剛好能去接他。
「媽媽,我想吃孫爺爺的燒餅。」小遠可憐巴巴地望著我。
孫爺爺的燒餅皮脆餡料足,還有他家特制的醬汁,我時不時也會買幾張。
現在我也有點嘴饞了。
我舔了舔唇,笑了聲:「好。」
小遠立刻拉著我,興致勃勃地沖進小巷。
我也跟著他進去。
「謝琨玉!你給我等著,啊啊啊——」
穿著深藍色校服的少年身高目測有一米六幾,俊美清雋的臉上笑意淺淺,瑞鳳眼中溢出溫柔,看與那溫和的神情毫不相符的,就是少年的鞋子正踩在另一個男生的手背上。
周圍的人,有豎著的有橫著的。
「琨玉哥,這幫孫子簡直是欺人太甚!」一個看起來比謝琨玉稍大一些的男生揉了揉肩膀,滿臉不爽。
「是張彥讓你來的吧?」少年低下頭,聲音聽不出半點憤怒,卻沒給男生回答,他一把薅住男生的頭發,用力抬起,再狠狠砸向水泥地面——
「砰!」
這聲音聽著就酸爽。
我有些牙疼地后退一步,根本沒想到自己在這個情景下遇到孩子他爹!
孩子的爹……看起來還蠻暴力的?
小遠早就捂住了眼睛,卻在指間張開了一條縫,敢看又不敢看。
我很認真地問小遠:「這就是你說的,你爸很溫柔很體貼?」
問完后我突然悟了。
確實很溫柔,沒看到他笑得連春水都融化了嗎?
也確實很體貼,一群人被打得「貼」在地上,而那被謝琨玉壓制著的男生,別說身體了,連腦袋都貼到地上了,非常之「體貼」。
小遠放下手,不太服氣:「可是我沒從來見過爸爸罵人,更沒見過爸爸打人。」
我正準備拉著小遠戰略性撤退,回答他:「那是因為你爸他不想讓你看到。」
我總算知道了我在看孩子他爹大伯資料的時候為什麼不太對勁了。
謝琨玉即使看起來品學兼優、脾氣溫和,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但就這笑里藏刀、睚眥必報的性格以及十三歲就讀初三的智商,他大伯,我默默為他大伯點了一根蠟燭。
這時候,那一群學生也看到了我,一臉懵逼,似乎沒想到這樣偏僻的小巷也會有人經過。
謝琨玉抬起頭,眼睫微彎,一雙微微上揚的瑞鳳眼笑起來極其動人,說出來的卻是:「你們還愣著干什麼?這些傻逼擋到路人了。」
一群半大的少年反應過來:「哦哦。」
緊接著,站著的男生毫不憐惜地一腳一個地將倒在小巷中央的倒霉蛋踢到墻角,其中一個還非常友好地說:「這兩位小姐姐和小弟弟,沒嚇到你們吧?路障被清空了,你們快過去吧。」
我有點想扶額。
你們還怪有禮貌的咧。
我朝他們笑了笑,準備拉著小遠離開。
小遠啊,這個場景著實不太好認爹,我們先從長計議哈……
「爸爸!」一個響亮清脆的稚童聲音在小巷里面響起。
眾人傻眼了。
這小孩在叫誰?
他們下意識地往后看,奇怪,也沒有大人啊?
盡管剛剛看到爸爸打人,可是小遠一點也不害怕,或許因為那是他爸爸,又或許因為他覺得雖然爸爸好兇,但不會傷害他,小遠放開我的手,噠噠噠地跑到溫柔少年的旁邊,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腿。
小遠目光灼灼地看著少年,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爸爸!爸爸!」
眾人石化。
謝琨玉溫柔的神色再也維持不住,整個人仿佛裂開:「?」
鬼知道他十三歲怎麼就成為了爸爸:「小朋友,你在叫誰爸爸?」
小朋友理直氣壯:「你啊,爸爸。」
他念得字正腔圓:「謝琨玉,你是我爸爸。」
謝琨玉:「……」
我:「……」
其他少年也臥槽了一聲,不可置信:「琨玉哥,沒想到你居然這麼禽獸!」
「琨玉哥,你居然瞞著我們偷偷去生孩子了?」
「琨玉哥,你哪來的兒子?」
「琨玉哥……」
謝琨玉摸了一把小遠的頭發,笑了一聲:「你們再胡說八道,相信你們很快就會變成兒子了。」
眾少年噤若寒蟬。
謝琨玉溫聲道:「小朋友,你今年多少歲了?」
小遠昂首挺胸:「五歲了。」
謝琨玉繼續道:「可我今年才十三歲,都沒比你大多少,怎麼可能是你爸爸?當你哥哥還差不多,小朋友,你認錯人了。」
小遠氣鼓鼓地:「可你真的是我爸爸!」
謝琨玉覺得自己跟他說不通。
他這屁大點的年齡,哪來的兒子!
謝琨玉的目光落到我身上,溫柔地笑了笑:「小朋友別鬧了,跟你姐姐回家吧。」
姐姐?
小遠覺得自己應該糾正爸爸,很認真地說:「爸爸,她不是我姐姐,她是我媽媽!」
謝琨玉:「……」
一眾少年:「……」
謝琨玉眼中閃過一抹茫然,然后他一本正經地對我說:「這位姐姐,過早生育對身體傷害很大。
」
我:「……」
我尷尬得腳趾恨不得摳出三室一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