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了手,我趁機朝他大腿踹了一腳。
總算舒坦了。
胳膊給我壓得生疼。
9
這男人目測有一米九,身后還垂著一條狐尾。
是個獸人。
我也同樣蒙著面紗,頭上的仿真耳朵抖了抖。
「既然都是同類,不如合作吧,我老板出了三千萬,到時候對半分如何?」
我沒說實話,但這市場價已經不算低了。
要知道現在這個行業很卷的。
男人睨了我一眼,隨后拍掉褲子上的腳印說道:
「成交。」
10
那伙人比約定的時間早了半個小時離開。
租了一架直升機到地方之后,我說成本就從報酬里扣了。
男人的眼神很冷,也沒有接話,但身后的狐尾還在左右晃動,情緒亢奮。
A 錢還這麼開心。
這家伙貌似不太會控制自己的尾巴。
「那個大少爺就被綁在這兒的地下室。」
我抖掉了身上的沙礫,拿出地圖指給他看。
西洲缺水,整片土地都十分貧瘠,這里沒有高樓大廈,連落腳的地方,都是隨身攜帶的簡易帳篷。
他靠在旁邊擦拭著手里的匕首,對我的策劃不太感興趣。
直到我再次開口,喊出了那三個字:
「代號 K。」
男人的手臂明顯一頓,面罩下的表情估計十分精彩。
見他沒理我,我笑了。
「我之前問你是干什麼工作的,你直接告訴我是演戲的不就好了嗎?」
「這演技,真是滴水不漏,只不過你沒發現我早就在你身上裝了定位器。」
有天晚上,他說自己頭暈,我拿了一顆特制的消炎藥喂給他,這傻孩子仰頭就吞了。
不過那東西副作用幾乎為零,所以他根本察覺不到。
「祈南觀,我到底值多少錢啊,能讓你改頭換面地接近我。」
一陣風沙過后,我扯下他那張虛偽的面罩,看見了從未見過的臉龐。
只是那雙眼睛的神態,我再熟悉不過。
永遠不要在愛人面前說謊。
11
祈南觀沒有表現得很窘迫。
也是,或許連這個名字都是假的。
「你呢,不是也騙了我。」
沉默了半天的人,一開口就理直氣壯。
「我騙你?我怎麼騙你了?」
我們之間是免不了吵一架的。
對于職業殺手來說,行業規定的每一單生意都有期限,超過期限即可作廢,并交還定金且兩倍賠償單主。
所以祈南觀目前是缺錢的,除了想要報復我,他現在已經沒有可以追殺我的理由了。
而且這單生意,兩個人聯手總比一個人單干的強。
「你明明說過不會隨便把我丟下。」
祈南觀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個字。
我呵呵了一聲:
「你都要我的命了,我還不跑?我不僅想把你丟下,我還想此生不復相見呢!」
我看著他這副狐貍扮相就來氣,明明本體是那種黏膩冰涼的觸手,卻偽裝成毛茸茸的狐族。
不知道背地里是不是又跑去詐騙了。
「不可以。」
「你把最后一句撤回。」
祈南觀臉上的暗紋居然在發光,貌似是生氣了。
我一個白眼翻過去,畫了一條分界線。
「從你蓄意接近我開始,咱倆之間就沒有真感情。」
「你之前那單生意已經黃了,我也既往不咎,咱們就純合作關系。」
「事成之后,三千萬五五分。」
祈南觀還想說什麼,被我一把捂住嘴。
「就這一個問題,要麼合作,要麼走人。
」
「同不同意。」
被我捂住嘴的男人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12
凌晨三點,我從帳篷里出來。
剛想喊他開始行動,結果他就站在我身后。
狐貍尾巴也沒了。
我窺在墻角邊,沖祈南觀使了一個眼神。
站在門口打瞌睡的兩個保鏢倒地之后,麻溜地翻墻進來了。
祈南觀剛準備扶我的手又慢慢收了回去。
這里雖然是個工廠,但是旁邊還有一個休息廳,里面金碧輝煌,土味 DJ 震耳欲聾。
我將手里的照片和底下那個坐在一群美女懷里的紅發男對比了一下,正是那個綁架集團少爺的老總。
「我等會兒扮成前臺賣酒的,給他下點藥拖延點時間,你先帶著那個少爺離開。」
監控死角處,我換好衣服以為他已經走了。
結果剛拿著酒要進去,又被人拽住了手腕扯到了旁邊。
「怎麼還在這!去救人啊你。」
這個男人怎麼回事啊,這點合作意識都沒有嗎?
還想不想要錢了。
「你這樣進去,那男的能輕易放過你嗎。」
祈南觀看著我裸露在外的胳膊,突然脫掉了自己的黑色外套披在了我肩上。
「我們換一下,你去找人,我來拖延。」
「你拖延?里面全是他保鏢,你就算有十個分身也打不過啊。」
我看了眼手表,不想和他廢話了。
剛要把外套塞還給他,就感覺下巴一片冰冷。
一根白皙的手指抵在我的下顎。
那道甜美的嗓音,連我聽了都要迷糊了。
「我有那麼蠢嗎?我會偽裝術的,姐姐。」
剛才那個壯碩的男人不見了,只剩下一個挑高的美女。
只不過,一米九的美女還真不常見……
13
祈南觀的高跟鞋踩得十分穩當地進場,連背影都搖曳多姿。
我似乎能理解為什麼他常年霸榜第一了。
這業務能力,我確實比不了。
找到人質被關押的地下暗室后,我推開門卻連個人影都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