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最好少喝點涼的。」他擺出自以為體貼的模樣，笑還是那個笑，但是好油膩。

卻不知道，我本人最討厭的就是檸檬。

昭昭沒說話，但是顯然更加狐疑了。

她看著張風喝完了那杯檸檬茶，忽然說：「今天去我家吧，我爸媽不在。」

張風臉上笑出一朵花。

「好啊好啊。」

他定定看著昭昭，緩緩靠過去，低頭。

我一頂將他拱開。

一路上，張風無數次想要拿走我。

但昭昭一直帶著我。

讓他沒有機會。

直到昭昭去旁邊的商場上廁所，只得放下我，張風終于逮到機會了。

他利落用繩子捆住我的嘴，單手拎起來我看。

「沒想到你命還真大，把你賣給了那個收狗的，這樣你都還能活著。」

「但這回你沒機會了。」

我悶哼罵他。

可惜他變成了人，已經聽不懂。

「生氣？想打我？呵呵，可惜啊，沒用，韓橋，沒想到你也有今天，你不是挺能嘚瑟嗎，老媽有錢，學習好，長得白，連昭昭也喜歡你，真以為什麼都是你好運啊，一直能好運啊。」

我的小短腿被抓住，他將我裝進塑料袋里。

「你不就想知道當初那車禍嗎？實話告訴你，讓你做個明白鬼，那意外我是故意的，是劉書怡，就你那個小師妹，跟我交易說答應給我弄一個二作署名，讓我開車碰下你，她好來照顧你。嗐，誰知道火候沒弄好連帶我也遭了難。」

他說完，我聽到了我想聽到的，也不動了。

張風笑：「其實我才不是跟著昭昭來的，我是跟著你們來的，所以你們車里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難怪，難怪……

這個心機豬，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打算。

可惜啊可惜。

他得意洋洋冷笑。

他卻不知，昭昭早就對他懷疑，所以她下了車，但手機卻留在了車上。

昭昭有兩個電話，當日我在派出所給她打的就是她的家庭號碼。

這個號，我一個豬怎麼知道？

所以從昭昭出現，她就已經在懷疑我和張風的身份了。

經過張風的作死，更加確認。

現在臨時上廁所，卻留下手機則是為了錄專門的證據。

果然，我看到了另一邊從商場里面快步跑出來的昭昭。

她表情復雜又憤怒。

19

這一邊，渾然不知的張風搖下車窗。

旁邊的路上車水馬龍。

看到前面的綠燈亮起，張風拎著我的腿，不顧我的掙扎，直接扔了下去。

就差一點就可以看到昭昭了……

身體在空中盤旋。

我看見了藍天，梧桐樹，還有路人驚慌的臉。

「砰」的一聲。

我的頭「嗡」的一聲，就像是被銅盆砸了一下，嗡嗡全是回音。

眼前一片都是麻木的白噪點。

眩暈中，我聽見了叫罵聲和呼喚聲，還有車窗被砸碎的聲音。

然后一只手拖住我，痛痛痛。

我費力睜開眼睛，前面是劉能。

他滿臉血，旁邊一個道長正一邊從他臉上沾血一邊畫符，然后「啪」的一聲貼在我額頭。

等等，我額頭？

我艱難轉過頭去，看到了我的手，我的腳。

我的車。

我……居然又回到了我的身體里。

「孫子你要撞死我？」

劉能聞言大喜：「對了，對了！大師，這回對的。」

大師仙風道骨，一派淡定：「我知。」

與此同時，車子的后備廂里面傳出了哼唧聲。

綠茶豬居然又活了過來。

路人打開后備廂，從里面拎出來張風。

他表情從迷茫逐漸變成了驚恐，然后猛烈掙扎起來。

下一刻，他掙脫了路人的手，猛烈往車身撞去。

一下撞暈了過去。

昭昭眼淚汪汪過來，一把抱住了我。

「對不起。」

我說：「光嘴上道歉沒用，得行動。」她一口親了上來，疼得我「嘶」了一聲。

20

我們三個都上了救護車。

昏迷的張風被劉能用袋子裝著，交給了道長。

原來「我」在醫院剛剛醒來，劉能就發現不對勁，他和昭昭說了我的事情。

昭昭本來不信，漸漸也開始懷疑。

等劉能兩下試探出來，他心知不好，立刻給道長打電話催請救援，結果打完電話出來，發現張風竟見縫插針將我和他的豬肉身都交給醫院雜工賣了。

劉能要昭昭跟著「我」，他趕緊去接應道長，然后到處找我們，忙昏了頭。

好在還是趕上了。

「現在我回身了，那他呢？」我有點奇怪，「都是回魂，我既然能奪回身體，他怎麼又回去了豬身上？」

劉能道：「自作孽不可活，這小子活過來第一件事就開始造孽，他生怕你占用了他的身體，于是叫劉書怡去拔了氧氣罩，還說只要她這麼做，就考慮和她在一起。這不，他肉身一死，六魄亂飛，三魂也被抽出來，自然只能就近附身，真成了豬胎。」

難怪劉書怡剛剛一直瘋狂給「我」打電話。

看來她果真是動了手。

之前還以為這倆就是綠茶罷了，看來是兩個黑心茶啊。

我不由伸手握住昭昭的手，有些后怕：「這劉書怡夠狠啊。」

昭昭伸手戳了戳我的頭，哼。

「那你還說她溫柔善良。」

「那時候我不是眼瞎嘛。

」

我側頭親了一下她手背。

劉能嘖嘖：「可真夠了，我呢，我忙活半天，你咋謝我？」

我笑：「車子不要你賠，我那肉身小乳豬送給你吃。」

「你吃過屎，我可聽說了，我不吃。

」

「滾。」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