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穿過一段狹長幽暗的通道,饒是我也有心慌。
前方有光亮。
我加快腳步上前,看見通道盡頭杵著一個人正對著蹲在角落的秦倩。
聽見我來,那道身影轉過身。
是關月!
她看向我,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手里還拿著一把血淋淋的匕首!
像極了變態殺人魔!
「啊啊啊住手!」我頓時毛骨悚然,舉起手里的大錘示威,「快把刀放下!」
「怎麼了?」關月臉上的微笑瞬間變作迷茫,「這刀沒開刃的。」
「你不是兇手嗎?」我疑惑地問。
「不是啊,不知道導演組哪里找的破道具,切菜都嫌鈍,還都是血,洗手的地方都沒有。」關月面無表情地吐槽。
我還不死心:「那你剛剛干嘛舉著刀對著秦倩?」
墻角舉起一只潔白的手:「我腳崴了,繃帶有點長,關月姐拿刀要幫我割斷來著。」
呼。
我松了口氣,放下錘子。
走過去給秦倩脫下襪子看腳。
憑借我這麼多年的劇組經驗,只是崴到了,沒什麼大問題,等會向劇組要塊冰敷一下。
「慢點。」重新纏上繃帶固定,我一手小心扶著秦倩站起來,另一只手提著錘子。
我正想著就看到關月站在一邊對著鏡頭吐槽:「我站在這是不是有點多余。」
「關月姐!」我倆異口同聲。
關月無辜著攤攤手:「好好好不說了,年輕人臉皮薄。」
我和秦倩臉上熱熱的,不用看也知道很紅。
已經湊齊了兩個關鍵線索道具,我們三人繼續探索。
不記得推開了多少扇空墻。
我領頭麻木地推開又一扇旋轉墻,推墻的手頓住了。
秦倩和關月在后面問我發現了什麼。
「里面有東西。」
11
我聽見自己干巴地說。
側身扶著秦倩進來,關月也跟著進來了。
「這是——」看清房間里擺著的東西,秦倩和關月也是一驚。
不大的房間里灑滿了猩紅的液體,兩具穿著新人衣服的蠟人倒在血泊中。
那蠟人的臉赫然就是我和秦倩!
我們震驚地站在原地,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臥槽,寧嬌嬌開門的那一剎一片血紅的馬賽克,真的會栓 Q。】
【嚇屎我了,這蠟像做得好逼真,我還以為真死人了。】
【靠怎麼是寧嬌嬌和秦倩的臉啊,太恐怖了,節目組有毒吧。】
【寧嬌嬌和秦倩在劇情里是一對,這蠟像……嘶難道兩個新人已經死了??】
我回過神來,扶著秦倩靠墻角坐下,提著錘頭和關月上前檢查蠟像。
我的那尊腦后被重物砸過,像個癟掉的西瓜;秦倩那尊腹部有道深深的貫穿傷。
正好對應了我們找到的兩個沾著血跡的線索道具。
「所以,其實劇情里我和秦倩這對新人已經死了?一個被錘子砸了腦袋,一個被匕首刺穿身體。」我深吸了口氣,「關月不是兇手的話,兇手就是誣賴關月的宋時樂,雖然他看著不像有那個膽子。或者,葉俞。」
「沒錯。」
回答我的不是關月。
而是一個熟悉的男聲。
葉俞!
他用手挾持著秦倩,另一只手里拿著一張舊照片。
鏡頭外,彈幕發瘋似的刷著。
【臥槽臥槽臥槽!這是怎麼回事?】
【葉俞挾持秦倩?他不是喜歡秦倩嗎?】
【啊啊啊秦倩腳還傷著這狗男人在嘛!好無恥!】
我看著秦倩被勒著脖子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簡直目眥欲裂:「葉俞你干什麼,放開她!」
「呵呵,我不會傷害小倩的,你們自己把匕首和錘子丟過來。」葉俞抬抬下巴。
「所以你才是兇手。」我沉著臉,冷漠地說。
葉俞輕笑道:「確實是我,在我來的路上已經把宋時樂解決掉了。只要再殺了你們,游戲就結束了。」
我注意到秦倩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太對勁,腦子里瞬間一片空白,下意識大聲呵斥他:「你先放開秦倩!」
節目組好像也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廣播讓葉俞放人。
彈幕也在狂罵。
「你們先把東西丟過來,我贏了以后自然會放了她。」葉俞依舊不為所動。
他看著我冷笑了聲,手上勒得更緊了,「要不是你,秦倩也不至于這麼久都不答應和我的聯姻。」
他在說什麼?
我焦急的視線定在仰著頭小口喘氣的秦倩,她雙手抓著葉俞的手,張著嘴不停發出吸氣聲。
關月拉了拉我,把匕首丟了過去,我看著越來越難受的秦倩,在葉俞越來越得意的目光下,快速把鐵錘重重扔了出去。
「咚!」鐵錘砸中物體發出一聲悶響。
「啊!」一同響起的還有葉俞的慘叫。
鐵錘砸中了葉俞的腳趾,劇痛之下,他手上放松了對秦倩的束縛。
我一個箭步沖上去,用力一腳踹飛這狗人,把秦倩放平到地上:「倩倩你怎麼了!」
秦倩咳嗽著,嘴里發出急促的氣音:「藥……袋……」
她有哮喘!
我慌亂翻著她外套的口袋找哮喘藥。
在右邊口袋摸到了一瓶冰涼的小罐。
找到了!
我動作飛快打開噴霧,小心地抬高她的頭,將噴霧對準她的嘴:「寶貝吸氣。」
秦倩痛苦的臉色逐漸好了起來,她輕輕握住我的手,眼里有水光。
劇組的安保終于姍姍趕來,把被我踹到墻角的葉俞控制住。
「我沒事啦。」吸完藥,秦倩蒼白著臉窩在我懷里笑著安慰我,看起來溫暖又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