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倒是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把孫溪那個死丫頭送給張哥快活幾天,他無論如何也會寬限我的。」
我媽頗有些緊張地問:「能行嗎?萬一江辭知道了要和她離婚怎麼辦?他們家還是很有錢的,壯壯的學費還等著他出呢。」
孫德滿不在意地說:「怕什麼,姓江的喜歡她,不會輕易離婚的。」
「再說了,離婚不是更好嗎?財產分一半,她一個破鞋又沒人要,除了娘家她還能去哪?到時候那些錢就都是我的了,還怕還不了張哥的債嗎?」
我媽又問:「可這事終歸是丟人現眼,萬一傳出去壯壯和你都要受牽連的呀。」
孫德很不耐煩,話語里的嫌棄滿得要溢出來:
「你老糊涂了吧!這種事你不說我不說,難道她自己會往外說?」
孫德說完之后,我媽沉默了好久。
大概過了兩分鐘,她才蹦出一句話:
「這樣也好,反正那死丫頭片子也不聽話。明天你去把她找回來,剩下的我來辦。」
兩人的對話到此結束,我盯著進度條久久不能回神。
難怪孫德在美女面前裝得像大款,原來都是借的高利貸。
眼瞅著還不上了,就想用我去抵債。
哪怕在錄音結束的前一秒我都在想,只要我媽良心發現駁了我哥的要求,我就不會趕盡殺絕。
但從始至終,我媽所擔憂的都是他兒子和孫子的名聲和前途。
錄音這事給我帶來的沖擊太大。
以至于在公司上了一天班我連飯都忘了吃。
晚上下班前,我接到了婆婆的電話問晚飯想吃什麼。
沒說幾句就露了餡。
「小溪,你聲音聽起來這麼虛弱啊?」
「你留在公司不要走,我馬上叫江辭去接你。」
我本想拒絕,但一想到錄音里孫德的嘴臉就忍不住后怕。
于是江辭到公司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臉色慘白到沒人樣的我。
「小溪,你這是怎麼了?」
我指了指電腦上的錄音,心累到不想說話。
江辭只聽了幾句就摔了耳機,氣得破口大罵:
「不要臉的王八蛋,他還算是個男人嗎?」
看見江辭罵人,我反倒笑了。
江家是書香門第,家教甚嚴。
從我認識江辭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聽見他罵人。
「他要害我老婆,還不許我罵人嗎?」
「不過他有一句話倒是沒說錯。」
我滿臉不解。
江辭掏出一塊雪花酥塞進我的嘴里。
「我喜歡你,我永遠都不會和你離婚的。」
我細細品味著嘴里的雪花酥。
堅果的油香和棉花糖的清甜混在一起,和江辭一樣。
又甜又暖。
10
之后幾天,江辭每天都親自接送我上下班。
堅決杜絕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險。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不無道理。
我每天都能在汽車后視鏡里看到孫德狗狗碎碎的身影。
每看到一次,我就堅定一分要讓他生不如死的信念。
正月十一那天,孫德沒有出現。
我正好奇為什麼,就聽到公司樓下一陣騷動。
大廈的物業通過公司前臺聯系到我,說有個自稱我母親的人正在樓下鬧事。
我站在落地窗前抬眼一看。
我媽帶著一群老太婆舉著巨大的橫幅正在那撒潑。
橫幅上白底黑字寫得清楚:
不孝女孫溪,忘恩負義!
殺人償命,還我公道!
我在樓上拼命說服自己,不要為不值得的人傷心難過。
但當我下樓真正面對親生母親時,心還是如刀割一般劇痛。
「哎呦老天呀,要人命了啊!」
「我一個人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千依百順地養出一個白眼狼來啊!」
圍觀的人越聚越多。
我媽哭喊得也越來越賣力氣。
「你們看看我的臉哦,親閨女打的!一句話談不攏就打我啊!」
「結婚嫁人攀了高枝,嫌我們窮就要害死我們啊!」
「親侄子在 ICU 里等著救命都不給錢啊,自己在這吃香的喝辣的,你不怕遭報應嗎?」
眾目睽睽之下,我瞬間淪為無惡不作的千古罪人。
我媽身后的那群大姨一個個化身「鄰居」「親戚」,幫著我媽往我身上潑臟水。
情真意切,就好像她們親眼看到了事情的全過程。
更有幾個自媒體博主,端著攝像機懟到我臉上拍。
「孫小姐,請問你吃自己親人的人血饅頭真的安心嗎?」
「不管你和你媽媽有什麼恩怨,和母親動手真的不怕報應嗎?」
我冷冷地瞪了那個博主一眼。
她眼里閃過一絲心虛,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媽一看來硬的沒有用,干脆跪倒我面前哀求道:「你要我死可以,別害孩子的命行不行啊?媽求你了,只要你肯救救你侄子,媽現在立刻就去死。」
圍觀群眾不知真假,看到這一幕咒罵聲此起彼伏。
我欣賞著我媽眼底深藏的得意,伸手抓過了那個博主的攝像機。
博主當場炸毛:
「我警告你,想毀了證據是沒用的,我可是在直播!」
直播?
那就更好了。
「我這也有點東西,放給網友一起聽聽。
」
我掏出手機,將那段 U 盤里的錄音用最大的聲音放出來。
一時間,公司樓下一片死寂。
我媽慌了神,驚恐的表情下是陰謀敗露的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