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樂意被叫得老,也更方便我幫倆人拉郎,磕 CP。
我起身,整了整還算合體的睡衣,笑盈盈地問他們:「喝酒了嗎?」
徐驍眸光微亮,唇角的弧度卻松開來一些。
小姑娘緊張兮兮地抬臉看他,咬了咬下唇,拉著長音小聲問:「徐驍,我們怎麼辦吶?」
她的神態簡直像是怕被家長責怪的嬌花兒。
徐驍不慌不忙,沒理她,反過來回我:「喝了。你生氣了?」
他悄悄的哼一聲,眸光掃過來,「你要是介意外人來,我讓家里阿姨去附近酒店給她開個房間。」
我搖搖頭,「什麼年代了啊,媽媽還沒這麼迂腐。小酌怡情嘛。我早就考慮到這一層,熬了好幾個小時的醒酒湯呢,你們要不要喝點兒?」
徐驍沉默了下,忽然收回了目光,抬腿往樓上走。
「困了?」我問他。
徐驍說:「頭疼。」
我說「哦。」
徐驍腳步一頓,反而更快地踩過階梯,回了二樓的臥室。
簡直莫名其妙。
小姑娘開口替他解釋:「阿姨,徐驍他性子就這樣兒的,你別生氣呀。」
我也笑著回了句沒生氣,起身給她盛了碗醒酒湯。
她乖乖朝我道謝:「謝謝阿姨。」
喝完醒酒湯后,小姑娘坐在我身旁,像是欲言又止。
我沒忍住打了幾個哈欠。
她卻忽然問:「阿姨,徐驍是不是不太喜歡我啊?」
我實話實說,「我不太清楚。但你是他第一個帶回來的女孩子。」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敞開了話閘子,「阿姨,我真受不住美色誘惑,徐驍長得也太招惹人了……」
這一通春心萌動的表白過后,她又自來熟地撒了個嬌,「阿姨你長得這麼年輕還漂亮,要不,我以后還是叫你姐姐吧。
」
我心里一軟,對方又彎著眼角問我:「姐姐,你不覺得徐驍很有魅力嗎?哪怕他這人冷得不行。」
我冷嘶一聲。
真要論魅力,少年時期的徐驍可比不過他那已逝的爹。
更何況,我不是徐驍的親生母親,這個問題怎麼都不好回復。
小姑娘也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忙扯開話題,「姐姐,我有點好奇,這麼多年你見過徐驍喜歡一個人的樣子嗎?」
我莫名有些心虛,徐驍模糊中透露出喜歡的人不就是……
正當我猶豫著說點什麼,徐驍的聲音忽然從二樓不遠處傳來。
「田嬌,到睡覺的點兒了。」
徐驍的話像是命令,吩咐,唯獨沒有成年男女之間的情愫流轉。
他站在欄桿后方,身形隱沒在沒開燈的走廊內,像是一只密不透風的繭,隱藏著沉默的心意。
只有一雙黑沉的眸子帶點生色。一旦對上我一眼,又匆匆撇開。
小姑娘乖得不得了,笑著嗯了兩聲,趕緊朝我揮手。
跟著徐驍去了二樓新置的客房。
這一對 CP 不疾而終,后來我試著打探了兩次也沒了信兒。
3
如今他竟敢這麼明目張膽地管教我,只差正當的表述心意。
早知如此,當時就該把他腿給我打斷,逆子!
徐驍整個人堵在包間門口。
屋內尋歡作樂的人有心無視他,竊竊私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
有人地湊過來為我倒了杯果酒,緊接著笑問我:「念念,這就是他留下的那個私生子?他親媽……」
我心頭一緊,徐堯病重時從未和我提起過,孩子的親生母親,他的初戀。
手里不自覺接過杯子,送到嘴邊。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忽然按下我的動作,對方沒使勁兒,微白的皮膚上鼓著幾道青筋,莫名地就引人多看幾眼。
「少喝點。」
直到徐驍出聲,我才緩過來神來,眼前阻止我喝酒的人是我的繼子。
我心想憑什麼呢,你老子生前也沒這麼約束過我。
可轉念又覺得有點兒可笑,或許是因為有人提起了徐堯的初戀,戳到了我的痛處,彰顯得我才是后來者。
或許,徐驍他爹不是不愛約束人,而是早就過了那個莽撞的年紀,面對新的愛人,變得成熟大度,卻也不再那麼純真。
杯子撞在玻璃桌面上,清脆聲,伴隨著徐驍喚我的音。
他說,「回家。」
亂影燈光中,我瞧見他潤色的薄唇張合幾下,唇形像是在喊我的名字。
念念,回家。
我心口猛地顫了顫,一陣酥麻仿佛順著血液涌向四肢,頭頂卻吹來一陣空調冷風,「阿嚏——」
我正要抽衛生紙,徐驍卻率先抽了幾張,面色極其自然地替我擦著唇瓣。
……
眾人面面相覷。
我也沒這個厚臉皮繼續喝酒,只好扯了個客套的結束語,起身要走。
伸手要推門時,身后的姐妹喊停了我,「念念,包忘拿了。」
我還沒來得及應聲,徐驍腳步又快又穩地拿回了手提包,乖得簡直像只狗。
他站直在我身側,聲線微沉,朝我講話時卻透著乖順,「給你。」
像是放養的狗,偏偏對著你收起尖牙利齒,乖順地、不動聲色地討好著你這個不稱職的主人。
我忽然啞火了。
掃眼看去,他比我高得多,黑睫黑眸半睨著我,沉靜地像是穩操勝券。
「我讓劉叔送你回學校。」我搜腸刮肚,憋出這一句。
自從他爹去世之后,我不是沒有接觸過新的男人,但隱隱約約中,總能在他們身上找到徐堯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