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喜歡看我穿著漂亮的新衣服,后來這個約定一直保持到了 25 歲。
那時,我兼職家教,每天下課后三個小時的時間。
他開車送我到達后,就在車里等著我下班,帶我去吃他們學校的咖喱雞。
連學生家長都打趣我:「你男朋友對你可真好。」
是啊,從小缺愛的孩子,遇到那樣好的男生,真的感覺是命運對自己的偏愛。
陳槐序就像一束光,照在我平平無奇的人生里,他牽著我的手走在陽光下。
我漸漸不再自卑,漸漸被他感染得愛說愛笑。
12
二十歲那年的跨年,我們看了一場午夜電影,電影散場,零點的鐘聲響起。
城市飄起了雪,他拉著我的手,在雪夜相擁相吻。
「祁安同學,新年快樂。」
他指著夜空的白雪,
「你看,我們一起白頭了。」
他將我的手放進他外套口袋,我跟著他的腳步走著。
他停在了一個酒店門口,我一下子慌了。
「帶身份證了嗎?」
他捏了捏我的手:「學校關門了,我們在外面湊合一宿吧。」
我瞪著他:「你就是故意的!」
故意選那麼晚的電影,故意讓我回不去學校。
他卻一臉委屈解釋:「我就是想跟你一起跨年嘛……」
我將身份證遞給他:「那開兩間房。」
他接過身份證,快速去前臺辦了入住。
返回時卻只拿了一張房卡,無奈解釋:「節假日,只剩一間房了。」
躺在酒店柔軟的床上后,氣氛明顯奇怪得不像話。
四目相對時,他呼吸粗重,連聲音都啞了幾分。
手指爬上我的腰,打趣我:「穿這麼多衣服睡覺不熱嗎?」
我咬著唇,躲避著他的視線,向外挪動幾分:「不熱。
」
他啞聲道:「我有點熱。」
接著便脫掉了自己的上衣,我紅著臉蒙上了頭:
「陳槐序,你穿上……」
他扯掉了我頭上的被子,將我整個人抱在懷里。
他胸膛火熱,我心又慌又亂:
「陳槐序,你……你干嘛?」
「我就抱抱,什麼都不做……」
沒多久,他吻上了我的唇,我紅著臉抵著他的胸。
「我就親親,什麼都不做……」
我信了他的鬼話,直到看他從口袋掏出的小盒子,我氣得捶他胸口:
「陳槐序,你個混蛋,你就是故意的!」
他討好地胡亂親著我,眼神無辜又委屈:
「寶寶,我都忍了兩年了,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好不好……」
第一次嘗試,并不算愉快,我們兩個新手上路,加之我不自覺的緊張。
總是喊疼,只得放棄,最后他抱著我哄著:
「好了好了,不試了不試了。」
「都怪我,不應該打壞主意。」
他將我緊緊抱在懷里,下巴抵著我的額頭,
「以后有的是時間,反正早晚是我的人。」
那晚,他抱著我,絮絮叨叨說了好多話:
「祁安同學,你說為什麼男生結婚年齡要 22 歲呢?要是 20 歲的話我們現在就能領證了。」
「再等兩年,畢業就結婚好不好?」
「畢業前我們去見一見父母吧。」
「結婚后我們去全世界旅游,30 歲之前再要個寶寶。」
「等我把我們的故事拍成電影,我要告訴全世界,這是我從 18 歲就愛的人。」
我窩在他懷里迷迷糊糊要睡著之際,他又忍不住開口:
「祁安同學,還記得高中的時候,你不理我,上課前我在你座位后故意說進不去。」
他嘆了口氣。
「果然說謊容易遭報應,寶寶,你說怎麼就進不去……」
「陳槐序,你閉嘴……」
當然,后來某人化身學霸,做全攻略后,一切,總算是水到渠成了。
我們一起經歷了人生很多第一次,從陌生到熟悉再到親密無間。
畢業那天,他抱著大束的鮮花出現在我的畢業典禮,單膝跪地,向我求了婚。
那天,我在一眾羨慕的目光中,哭得像個傻子。
說好了,畢業就結婚的。
只是,年少的承諾太輕,有時候,風一吹,便散了。
12
咖啡館離家不過十分鐘的路程,一路沉默后,到達樓下。
我剛要開口,準備再見。
沒想到睿睿卻搶先一步:「干爸叔叔,干媽家的團團特別可愛,你要和我們一起去玩嗎?」
我的好大兒,還真是自來熟……
陳槐序斂著眸光望向我:「好久沒見團團了,能去看看它嗎?」
我沒有拒絕的理由,畢竟人也是孩子的爸。
一進門,睿睿獻寶似的抱來了團團,指著陳槐序跟貓貓介紹:
「團團,這是干爸。」
陳槐序輕笑一聲,接過團團,糾正道:
「不是干爸,是親的。」
他摸了摸團團的頭:「團團,還記得爸爸嗎?」
「媽媽給你養的越來越圓了。」
聽到「爸爸媽媽」的稱呼,心里忍不住泛起陣陣酸澀。
而他懷里的團團卻反抗著他的觸摸,掙扎著從他身上跳了下去。
陳槐序抬頭望著我,一臉的委屈:
「祁安,它怎麼不認識我了?」
他看著團團一瘸一拐的樣子,忍不住問我:「團團腿怎麼了?」
一時,心里又忍不住情緒翻涌:「意外……」
他察覺到我情緒異樣,眼眸微垂,出聲道:
「祁安,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我緩了緩情緒,扯起笑:「挺好的。」
他沉默了幾秒,視線望向我:「為什麼離婚?」
我佯裝無所謂,笑了笑:「就,不合適唄……」
那晚,我們誰都閉口不提當年。
他沒有問我當年為何不告而別,二人只是靜靜相顧無言。
過了許久,他問我:「《槐安》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