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呃,不用了……」
沒想到現在的小孩這麼會玩。
陳歲一杯接一杯,酒量又差,很快便醉了。
我問了好久她家住哪里,她哭著說她沒有家了。
無奈,只好通知梁琛來接她。
陳歲抱著身旁的男生又蹦又跳,嗨得不行。
我有點不知所措,最后不知從哪出現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眉眼冰冷,氣場強大得嚇人。
他擰著眉看著發酒瘋的陳歲,單手扛到了肩上。
任憑陳歲打著他,罵他混蛋。
「我是她哥,先帶她回家了。」
他轉頭看向那一排男生:
「照顧好客人。」
幾人齊聲回:「是,老板。」
我:……
「姐姐,我敬你一杯。」
「姐姐,你好高冷啊!」
「姐姐,我們喝一個嘛!」
我硬著頭皮,有點不知所措。
「挺會玩啊,點十個?」
梁琛不知何時出現的,他低沉戲謔的笑聲回蕩在曖昧的氛圍里。
我一時有點慌:
「陳……陳小姐被他哥帶走了。」
他該不會以為,這十個是我點的吧……
梁琛長腿一邁,直接拉住我的手腕,將我扯了出去。
后背撞上了墻壁,我疼得皺眉。
梁琛傾身向前,深邃的眉眼,對上我的視線:
「那不是他哥,是她前男友。」
梁琛漸漸靠近我,近到他炙熱的呼吸打在我的臉上:
「喬伊,不如,我們偷情吧!」
他笑得極為輕佻:
「聽說你找了個我的替身,你不是不喜歡我這類型的嗎?嗯?解釋一下。」
我躲避著他的目光,他直接抬手禁錮住我的下巴:
「正品回來了,什麼時候離婚?」
我緊咬著牙,低聲道:「不離。」
他冷笑一聲,直接扯下我無名指上的戒指,扔了出去。
我大吃一驚:「梁琛,你干什麼?」
「沒結婚戴這破玩意干嗎?」
「怎麼?怕我舊情難忘繼續糾纏你?」
他一臉嘲諷的笑,冷冷盯著我。
「自然不是,梁總如今怎麼會做那種荒唐事……」
「是呢,我荒唐事做得夠多了……」
他自嘲一聲,低頭吻上了我的唇。
他粗暴地噬咬著,發泄一般,我抗拒無效,折騰了好久才結束這個吻。
心里隱隱地疼,眼里不覺溢出了淚。
「喬伊,這些年,你想過我嗎?」
「沒有……」
怎麼會沒有呢?那些年,夢里夢外都是他。
我經常做一個夢,夢里 30 歲的時候,我遇到了梁琛。
他娶了一個金發碧眼的妻子,生了一個可愛的混血寶寶,
街口的拐角處,我們猝不及防相遇了。
他的小孩問他:「爸爸,這個阿姨是誰啊,她一直在盯著你看。」
梁琛看了我一眼,平靜地說:「好像是爸爸以前的同學,可是記不太清了,同學你叫什麼啊?」
「喬伊,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麼?」
梁琛冰冷的眼神死死盯著我:
「我對你不好嗎?為什麼那麼對我?為什麼又轉頭愛上別人?」
我低著頭泣不成聲,梁琛紅著眼掐著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
「別以為你哭我就會心軟。」
他聲音沙啞得很,猩紅的眼死死盯著我,似是要將我生吞活剝:
「告訴我喬伊,說你錯了,說你還愛著我!」
我望著三十歲的梁琛,身旁響起了一個聲音,他說,喬伊,要快樂就別太清醒,再勇敢一次吧。
可另一個聲音卻說:喬伊,你要明白,你和這個人已經沒有以后了,這輩子,都沒法有了。
「我不愛你了,梁琛……」
喏,外面下雨了。
晴天只是我夢里的幾多清秋。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
年少的喜歡是綻放于山間的玫瑰,可以為心動不顧一切,美好而純粹。
可我今年三十歲了啊。
16
《晚熟的人》里寫道:「年輕的時候愛上什麼都不為過,成熟的時候放棄什麼都不為錯。」
他是年少時的第一次心動,是青春里僅有一次的勇敢。
一場空歡喜,一場意難平。
當年在一起和分開,都沒有什麼狗血劇情。
若非要說為什麼,
那便是,喜歡但不合適。
大學后,梁琛會經常在 QQ 上給我發消息。
只不過,我們隔著 12 個小時的時差。
我的白天,他的黑夜。
他總是說:「喬小伊,你比我早 12 小時,你先看月亮,12 小時后,我們看的就是同一天的啦。」
那便告訴月亮,我喜歡他。
他經常在我的 QQ 空間留言,他說喬小伊我今天去看了尼亞加拉瀑布,特別特別壯觀。
他說喬小伊我今天去了帝國大廈,大樓頂部可以俯瞰整個紐約。
他說喬小伊,等哥掙錢了帶你來第五大道血拼。
他說喬小伊我今天去坐了熱氣球,還挺浪漫,就感覺缺了點什麼。
盡管那時,我多半時間,不是在打工,就是在學習。
食堂的免費湯過了十二點半就沒了。
手機流量開關要熬到月底的晚上十二點再打開。
飯店小時工六塊錢一小時,每天晚上九點下班。
我們在地球的兩端,不同的世界,各自努力。
本以為,我們會一直保持這種狀態。
直到一次我與梁琛的通話中,舍友突然和我說:
「喬伊,我聽說周巖喜歡你!」
而這句話,恰巧被梁琛聽到了。
「喬小伊,周巖是誰?」
「是我們班學委。」
「他長得好看嗎?」
「就……還好……」
我與周巖其實并沒有說過幾句話,我只知道,我和他,都是班上的貧困生,聽說來自農村,自幼喪父。
我們偶爾會在食堂最便宜的窗口或者免費的湯處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