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聽力低下，被同學霸凌一年。

校霸傅知夏帶我逃離廁所、器材室，替我出頭打了欺負我的人。

他耐心在本子上寫下所有獨屬于我的溫柔。

后來我戴上助聽器，卻聽見他溫聲哄我最好的朋友：

「一個聾子而已，不過是用來氣你的。」

我一字一句道:「傅知夏，分手吧。」

他笑得混不吝:「沒了我，你還能在學校待多久?」

直到他看見學神袒護我，跟我告白。

他瘋了。

「是不是我跟你一樣聾了，你就會原諒我？」

1

我剛走進教室，所有人屏息觀察我的反應。

來到課桌前，我意識到不對勁。

一股腥臭腐爛的氣息撲鼻而來。

剎那間，桌洞里所有的動物尸體掉到我跟前。

心臟驟然停滯。

耳邊的聲音被拉長，朦朦朧朧聽不真切。

所有的同學看著我笑。

有人舉著一個條幅，寫著：「師以觀滾出一班！」

我就是師以觀。

2

我是轉校生，轉來一班已經一年。

也被同學霸凌了一年。

因為我是個聾子，進來一班就是班里的第一名，搶走了班長的一等獎學金。

還跟校霸傅知夏是同桌。

所有人都厭惡我，排擠我。

我只是默默坐在班內最后一排，夜以繼日地刷題。

老師寫在黑板上的板書也會清晰易懂。

我雖然聽不到聲音，但上課時會一邊記筆記一邊刷題。

有人來問我題，我跟他說這題很簡單，我教你。

事后不知道怎麼傳的，大家都說我打心底里瞧不起他們。

他們會在我的作業本封面上寫：師以觀滾出一班！

會把我關進濕冷陰暗的廁所隔間，然后等第二天再給我打開。

所有人都等著我跌落第一，看我狼狽。

可下次成績出來了，我依舊是第一，無人能撼動。

他們在黑板上寫下怨毒的話：

「師以觀，是不是等你瞎了才肯滾出一班？」

3

肩膀搭上一只修長的手。

我側眸。

是校霸傅知夏。

他扯了扯唇，笑得散漫，眼神卻又極具攻擊性。

說了什麼我不知道。

但是周圍哄笑的同學一哄而散，不敢再作亂。

傅知夏察覺到我的目光。

知道我聽不到他說的話又好奇。

他揚起唇，在紙上寫下：「我說讓他們尊重小同學，他們認識到錯誤了。」

可我回去后，拿出手機將今天的錄音輸出成字幕才知道他說的是：

「哪個混蛋這麼沒種，欺負我同桌？」

我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4

可霸凌并沒有結束。

我被關進了體育器材室里。

這次我很冷靜。

沒關系的，師以觀，明天就會好了。

只要撐過一晚，第二天就會有人發現我。

黑夜將我吞噬的前一秒，一束光落進室內。

門開了。

我的視線恍惚了一瞬。

很快，有人將一件外套披在我的肩膀上。

我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不屬于凄冷的器材室的溫暖。

傅知夏身上的氣息很好聞，還有一股淡淡的煙味。

我聽不見他說了什麼。

卻看見他微紅的眼眶。

他摸摸我的頭發，將我帶出黑暗。

還把手機遞給我，上面有一行字：

「以觀同學，以后我保護你。」

5

次日我才知道傅知夏給我看的那行字是什麼意思。

昨天把我關進器材室的那幾人，被傅知夏打進了醫院。

他回來的時候臉上掛了彩。

我沒忍住鼻尖一酸。

他就朝我笑，然后耐心在本子上寫下：

「內疚的話，不如就做我女朋友？」

見我怔住。

他又笑，然后揉揉我的頭。

在本子上寫下：「逗你的，給我擦個藥就成。」

在我看不見的角度，他的笑意驟然斂下。

晚上回去，我把屬于傅知夏的那些話全部剪輯到一起。

我聽不到聲音，卻一遍遍播放這段獨屬于我的錄音。

我好像，有一點點喜歡傅知夏了。

6

那之后，班里的同學不敢對我怎麼樣。

傅知夏的家里很有錢，能進一班也是家長花了大價錢塞進來的。

可惜他不愛學習，成績穩坐倒一。

有同學在我的本子上寫，從沒見過傅知夏對人這麼溫柔耐心過。

那天晚自習，全校停電。

教室陷入黑暗的瞬間。

傅知夏把我摟進懷里。

他的胸膛浮動，心跳得很快。

燈亮起前，他又將我放開，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只是我看到，他的耳尖紅透了。

他在本子上解釋：

「有我在，你以后都不用怕黑。」

我忽然問他：「傅知夏，之前你說的，如果內疚的話不如做你女朋友還作數嗎？」

他的唇形在說：作數。

7

戀愛后，傅知夏幾次三番想要給我買助聽器。

我都拒絕了。

因為我存了三年的錢，馬上就能買得起助聽器的價格。

我想聽到他的聲音，通過自己的努力。

他太耀眼了，我總害怕這一切都是錯覺。

猶如一只刺猬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傅知夏察覺到我的變化，沉默許久。

忽然在上課時把我拉出教室，堵在空無一人的樓梯間里。

他將我壓在墻上，捏起我的下巴吻上來。

吻得我喘不過氣來。

他才惡狠狠地拿出手機打字給我看：

「下次再不理我，我就親到你理我為止。」

我紅著臉，嘴唇也紅紅地進了教室。

所有人都似有若無地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