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悲涼。
我在病房里,護士來來去去,瞧我的眼神都透著幾分好奇八卦。
我退出微博,擱下手機。
病房的門被推開,謝嶼走進來。
他掃了我一眼,冷淡道:「蛇沒有毒,報告已經出來了。」
我輕輕點頭:「謝謝你。」
謝嶼緩緩瞇起眼,語氣帶著幾分諷刺:「你就沒有別的要跟我說嗎?你被罵上熱搜了,知不知道?」
我沉默了片刻,低聲說:「對不起。」
謝嶼呵地一聲,充滿不屑。
我又聽到他心里的聲音——
「誰讓你道歉了?」
「就不能說點我愛聽的?」
我:「……」
他想聽什麼?
我思索了一會兒,開口夸道:「你抓蛇的動作很熟練,拍戲特意練的吧?」
謝嶼冷笑一聲:「這幾年,你看過哪幾部我拍的劇?」
我默默閉上嘴。
沒看過。
一部都沒。
整整七年,我小心翼翼地避開他每一部熱播劇。
我害怕看到他那樣鮮活生動的存在屏幕里,那會讓我產生他還在我身邊的錯覺。
可縱然如此,我還是在各處廣告牌上看到他的臉。
每看到一次,心就痛一下。
「從沒看過,是吧?」
謝嶼眸色幽幽一沉,染上幾分冷怒。
他諷笑,「你這麼厭惡我,看我的劇恐怕會讓你想吐吧。」
我垂眸:「不是。」
這里是病房,沒有攝像頭。
但我和謝嶼沒留意到,跟拍攝像偷偷溜進來,把這段對話也直播了出去。
粉絲心痛悲泣——
【好想抱抱嶼哥啊,他好卑微,我好想哭!】
【他心里還是過不去那一段被拋棄的痛,我懂,被遺棄的那個人需要漫長的時光來治愈!】
【嶼哥,求你,看看音姐吧,她會治愈你的!】
【林南熙不值得!】
9
我和謝嶼回到海邊錄制點,已經很晚了。
其他嘉賓都入住了別墅。
我們走進去的時候,程音第一個跑出來。
她關切地打量謝嶼,問:「阿嶼,你沒事吧?聯系不上你,急死我了。」
謝嶼淡淡搖頭:「沒事。」
程音嗔怪:「你也是的,還是那麼沖動義氣,蛇有沒有毒還不知道,就莽撞救人。」
謝嶼只道:「我先去看看房間。」
彈幕磕得飛起——
【看看!這就是我們音姐,永遠護著嶼哥!】
【音姐說得對,嶼哥重情重義,他只是出于善良義氣,才去救林南熙。】
【嶼哥快點和音姐在一起吧,求求了!】
第二天,我睡醒下樓,就見客廳里兵荒馬亂。
程音著急得眼眶都紅了,圍在謝嶼身邊:「阿嶼,對不起對不起,不知道你核桃過敏。我不是故意在粥里放核桃粉的,只是想讓你吃得有營養一些……」
我站在樓梯上,望了一眼,謝嶼脖子泛紅,隱約起了一些疹子。
他呼吸有些困難。
節目組在叫救護車了。
我心頭一滯,飛快轉身跑回樓上,翻找行李箱!
找到了!
抗過敏藥!
是謝嶼從前吃慣的那一種,他對很多藥物有過敏反應,只有吃這個牌子才最合適。
「給你!」
我狂奔下去,迅速拆出藥遞給謝嶼。
謝嶼只看了一眼,二話不說,把藥吞了。
起效很快,他的呼吸明顯順暢了些。
我緊張攥到發疼的拳頭,悄悄松開。
「南熙,你怎麼會有抗過敏藥?」
一旁,許琛好奇地問我。
我低聲回答:「行李箱里剛好備著。」
許琛又問:「你也是過敏體質?」
我不語。
我當然不是過敏體質。
但當年我和謝嶼在一起的時候,有一次他過敏休克,被送進了急救室,嚇得我幾乎魂飛魄散。
自那以后,我就特別害怕失去他,非要隨身備著藥,才能安心。
可后來,我還是失去了他。
10
節目組設置了一個互動環節。
每個男女嘉賓都可以選擇一個對象,問自己最想問的問題。
而彼此之間,會隔著一面簾子,還要使用變聲器。
我進入特定的房間等待。
很快就有人坐到了我簾子的后面。
「你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我按照流程,說出這句話。
對方沉默了一小會兒,開口:「你來參加戀綜節目,為什麼會帶著我吃慣的過敏藥?」
我一怔。
是謝嶼。
即使他使用著變聲器,我也知道是他。
「回答我,我想知道。」
「只是習慣了。」
「這個習慣,你保持了七年?」他追根究底。
我極低地嗯了聲。
簾子那頭,驀然寂靜了下來。
但我聽見謝嶼心里突然罵了一句臟話——
「你果然是個騙子!」
「騙了我這麼多年!」
「別讓我找到證據,否則你就死定了!」
我:「???」
我說的是真話啊,沒有騙他,我確實保持了七年帶藥的習慣。
謝嶼再次開口:「林南熙。」
我:「嗯?」
他冷不丁地問:「當年,你為什麼要跟我分手?」
我無言:「……」
幸好,節目組設置的時間到了,一聲鈴響!
我快速站起來,轉身就走。
遠遠地,還聽見謝嶼心里的聲音——
「你盡管跑。」
「我一定會把你抓回來。」
「林南熙,你這輩子就別想擺脫我了!」
我心一顫,跑得更快了。
11
輪到我選擇一個男嘉賓問問題。
我選擇了許琛。
對面厚厚的簾子,我隨意找了個問題,問:「你相信能在戀綜節目里找到真愛嗎?」
許琛沒回答。
冷不防地,簾子縫隙間伸出一只手,猛地捉住我,用力一拽,把我拉進了簾子里!
這簾子竟有兩層,我籠罩其中一層厚布里,眼前漆黑一片。
只聽耳邊響起男人低沉的嗓音:「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