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芳華正茂的小糊咖。
我上熱搜了。
但我很迷茫。
因為我既不認識照片里的兒女,也不認識站在旁邊的老公。
我只是個在門口蹲了一會兒的小可憐啊。
1
我叫盛佳,兩分鐘前,經紀人被迫得知,我與影帝江慎行隱婚多年,還忍辱負重養大一雙兒女。
現在暴怒的經紀人揪著我的耳朵,把手機杵在我的面前:「你丫膽子大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不告訴我!」
我可憐兮兮地抻著脖子努力看向搖晃的手機。
照片里,我穿著一套無袖露肩長禮服,披著黑色燕尾服,左手右手各摟著瘦瘦矮矮的小朋友,三人瑟縮,頗為可憐。
要是沒有旁邊那個白襯衫黑西褲撐著傘擋雨還澆濕了自己頭發的男人的話。
「這是誣陷!誣陷!江慎行怎麼可能看得上我!」
……
但趙姐只安靜了一分鐘,「嗷——」的一聲又將手機懟回到了我的面前。
上面顯示那位上微博只為了發廣告的影帝剛剛發了一條微博。
「噓,沒結婚,在追——」
我眼前一黑,已經預感到自己被他一千萬粉絲提著四十米的大長刀追殺的未來。
2
慈善晚會,有權的談官場,有錢的談商場,想要資源的陪喝酒。
而像我這種純拉來湊數的,只好尬笑。
但是,穿著 10 厘米高跟鞋的尬笑是我不能承受之重,于是半個小時后,我溜了。
并在門口撿到了兩個一起溜的孩子。
「姐姐,我好餓哦。」
小姑娘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像個沒人要的小奶貓。
我一時母性泛濫,拎著我的裙子就回去偷了兩碟子點心。
姐弟倆一人端著一盤點心坐在臺階上,狼吞虎咽了起來。
其實我都懂,比我這種湊數的還慘的自然就是他們這些被資助的孩子。
說來好笑,他們本來才應該是主角,結果這會兒「被展覽」完畢,只能跟我躲在這里吃殘羹剩飯。
我摸摸自己為了穿禮服而餓得憋憋的肚子,不,是他們吃殘羹剩飯,我只能看著。
哇的一聲哭出來。
天上飄起小雨的時候,我正一手摟著一個娃,三人瑟縮成一團,只覺此情此景,適合哼上一句小白菜。
就在這時,那件燕尾服蓋在了我的身上。
其實我和江慎行沒什麼交集。
像他這種童星出道,三年五部,部部大賣,身價極高,資源開掛的影帝,和我這種娛樂圈查無此人的小透明,能有什麼關系呢。
所以當江慎行問出那句「怎麼坐在這里?」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大哥,你一定是認錯人了。
倆孩子感受到了衣服的溫暖,又往我懷里縮了一縮,于是我們三個睜著同樣無措的眼睛,姿勢頗為一致地看著江慎行。
也許是十秒鐘,也許是一分鐘之后,他無可奈何地笑了。
傘又往我的方向傾斜了一下。
我猜,照片就是這麼來的。
3
怎麼形容江慎行剛發完微博那幾個小時的盛況呢。
我想只能用群魔亂舞來形容。
「我操,這人是誰?這是我知道的那個江慎行?」
「盜號了,一定是盜號了,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啊啊啊啊——你!說!什!麼!」
「撤回去,快撤回去,我看不得這個。」
「不是吧,不是吧,你就這麼對待你的老婆粉?」
「前邊老婆粉的,誰給他長了輩分,這是我兒子。」
「笑死,兒啊,媽就知道,你怎麼可能有對象。
」
當然了,最多的還是在四處求問的。
「這女的誰啊。」
這其實也不怪他們,我扒拉了一下我一翻到底的百科,嘆了口氣。
第 n 次開始回想,我到底在哪兒認識的這個祖宗。
隔壁的趙姐大約是在給江慎行的經紀人打電話,聲音忽高忽低。
「什麼叫你不知道,你家藝人你——」
「不是,你自己聽聽你說的話,你信嗎?」
「他先斬后奏的時候怎麼不說一切好商量呢!」
「你要這麼說,老娘就算死這兒,也不——什麼?江影帝,啊啊,對對對,在在在,行行行。」
趙姐的頭從臥室門口伸進來了。
「佳佳,江影帝找你說幾句話。」
……
您的氣勢呢,您的威風呢。
我接過電話,清了清嗓子。
「那個……江……江老師?」
「對不起,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他的聲音一如平日采訪時那般沉穩,卻又夾雜著一些說不太清的東西在里面。
「沒沒沒,我……我也是沒留心。」
「我是說——算了,我這邊有個綜藝,想給你看看合不合適。」
稀里糊涂地約好了第二天見面以后,我和過分禮貌的江慎行說了再見。
趙姐和我面面相覷。
「你——」
「我——」
「我——」
「你——」
好吧,毫無默契,我閉嘴了,示意趙姐先說。
「你真的不認識江慎行?」
我努力保持了一個乖巧的微笑。
「要是說我看過他電影的那種認識也算認識的話,我認識。」
趙姐嘆了口氣,對我不認識這個搖錢樹的事情非常遺憾。
「你剛要說什麼。」
「我真不認識江慎行。」
趙姐照著我的腿就踹了一腳。
「滾吧。」
你看吧,我們總在不該有的地方有著該有的默契。
4
托江慎行的福,我終于體會到了一種出門要偽裝的快樂。
我和趙姐兩人鬼鬼祟祟地跑到了約好的咖啡屋,江慎行早已在那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