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我會為了金錢淪為他的奴隸嗎?
不好意思還真會。
我坐在周明塵身邊,剝剝基圍蝦殼,剝剝皮皮蝦殼,剝剝蟹殼。
有時候殼戳破了手指,反正都咸咸的,權當報復他了。
活該!
我心里嘀咕。
周明塵夾起一塊白嫩嫩的蝦肉,遞到我嘴邊。
「張嘴。」
我剛想拒絕,他趁著我張嘴的間隙把蝦肉喂到我嘴里。
一口接著一口,樂此不疲。
「老板,這樣不好吧?」
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哪里不好?」一碗蝦肉慢慢見底,「你心疼我給我剝蝦肉吃,我也心疼你把東西留給你吃,哪里不好?」
心疼……
我?
我咽下最后一口蝦肉,試探性地窺他一眼。
心里頭突然萌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腦海的聲音催促我去證實。
「老板。」
「嗯?」
「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滯下來,空氣靜的只能聽得到我們兩個人的心跳聲。
我心跳如雷,期待著他的答案。
周明塵并沒有回答,反而低頭輕輕地笑了。
「等我出院了,陪我去出趟差吧。」
媽蛋!
原來他在這兒等我呢!
13
我是一個被欺騙感情的怨種職工。
因為夢里騷擾老板,給老板吃帶血的蝦蟹,慘遭升職,頂替了小秘書的位置陪老板出差。
就在我打算去接老板去機場迷失在富人區時,老板救命的電話打了過來。
「喂,老板。我現在在超市的西南角,停車場的正東邊,對對對前面有棵樹……」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終于順利接到周明塵并準時登機。
然而我無論在哪兒也逃不脫天選倒霉蛋的命運。
「你出差不知道要提前訂酒店嗎?」
凌晨兩點,我和周明塵站在無人的街邊瑟瑟發抖。
唯一一家鄰近的酒店房間全部滿了,大病初愈的老板體力告急。
「第一次出差有點緊張,就……忘了……」
我尷尬一笑。
要怪就只能怪小時候我媽非得把奶粉換成三鹿的,以至于我到現在腦子都總在關鍵時候不好使……
周明塵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了眼時間。
「去我家吧,我打電話給司機。」
「啊?」
我震驚得合不攏嘴。
「啊什麼啊?我還是個病人,多勞累一秒我的傷情就很有可能復發。」
這麼說,好像有道理。
可是……
「我們好像沒有熟到……」可以去你家里過夜的地步吧?
話說一半,周明塵打斷了我:
「省下來的酒店費用全部歸你。」
又看向我:「你剛才想說什麼?」
我吞了吞口水。
「我說,雖然我們不熟,但是你可以用金錢收買我。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14
周明塵聽到我的回答似乎并不滿意,當即就冷下了臉。
好在司機來得及時,才沒有讓氣氛降到冰點。
周明塵家是郊區的一棟小別墅,青山環繞,離機場不遠,據說平時是他爸爸媽媽住著的。
而他父母最近正忙著環球旅行,房子空著,正好可以借住幾晚。
我把行李一件件搬進去,已經累得筋疲力盡。
定了鬧鐘躺上床,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意識蒙眬間,好像有什麼東西掃過我的房門。
唰唰唰——
我當是幻聽,就沒管它。
當房門外一次又一次發出這樣的聲響時,我猛然驚醒,從床上坐起來。
夜色已經很沉了,沒有一點光透進來。
窗外的樹影晃動,像一只只吃人的怪物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
此刻我發自內心地痛恨我過于豐富的想象力,縮在被子里抖個不停。
屋外再次傳來那奇怪的聲音。
唰唰唰——
受不了了!
我摸黑打開手機,顫顫巍巍撥打了周明塵的電話。
一陣忙音,沒有撥通……
我急得跳腳,又打了一遍。
終于,在我打第五遍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喂?」
周明塵應該是被我吵醒了,語氣不大耐煩。
「老……老板,你家……是不是鬧鬼啊……」
周明塵反應了一會兒,竟然笑出聲來:
「這都被你發現了?」
什麼?
還真鬧鬼啊?
「這房子住過好幾代人,鬧鬼很正常吧。」
他說得輕松,殊不知我背后已經冒起了冷汗,全然沒有能力去判斷他說的是真是假。
「那老板……你能過來陪我會兒嗎?我害怕……」
電話那頭的周明塵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
「早點睡吧,你不睡我還要睡呢……」
然后果斷掛斷了電話。
嗚嗚嗚誰能救救我啊?
我整個人裹進被子里欲哭無淚。
半晌,耳邊傳來一陣敲門聲。
「謝停云,睡了沒?」
是周明塵!
我急匆匆跑去開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老板!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撲過去,差點沒跪下。
周明塵徑直走進房間,關上房門。
「還愣著干什麼,快睡啊。」
我喜滋滋跳上床,抖了抖被子,又意識到一個問題。
「我睡床那你睡哪里?」
「這是我家,我當然要睡床上。」
emm……
我睡床,他也睡床,那不就睡一起了嗎?
畫面太美有點不太敢看。
「我還是睡沙發吧……」我弱弱道。
「客房里沒有沙發。」ȳʐ
「那我睡地板。」
我很識時務地拿了床被子鋪在地上,乖乖躺下。
周明塵輕笑了聲,也躺了下來。
一夜無夢……
15
周明塵一大早不知道在撲騰什麼。
我睡眼惺忪,睜開眼瞅了一眼,差點沒被嚇死。
昨夜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上了床,還摟著周明塵的腰睡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