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頓感無語:「爸,你不是說你帶堂哥和奶奶去了城中村舊樓嗎,怎麼打架進了派出所?」
我爸一副奸計得逞的奸笑樣兒,說:「你以為你老爸是窩囊廢,他們幾個廢柴比我還慘。」
這話,我當然不信。
可到警察局的另一個房間,看見第一個人臉腫成豬頭,眼睛都睜不開。
第二個人門牙都崩了,見到我一齜牙,牙掉了。
第三個人捂住胳膊鬼哭狼嚎。
咦……
就是不見那個老太太的身影,我問我爸:「怎麼回事?」
我爸面不改色心不跳:「你幾個堂哥了不起,三個人都敢單挑人家麻將檔口!」
一位威嚴的老民警走到我爸面前,皺著眉頭說:「姜老二,你給我來一趟。」
這不是當年那位老熟人嗎?
這是升官了。
我爸立刻慫了,乖乖和老民警進了辦公室。
從其他民警的口中,我才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今天本來是我爸帶著奶奶和堂兄們去城中村的出租屋落腳。
然而,城中村隔音不好,樓下有家麻將館營業實在太吵。
他們剛進了屋內,說話還沒說到正題,樓下搓麻將聲絲絲入耳,奶奶審問我爸被打斷好幾回。
大堂哥先是到樓下交涉,不如意后,就叫著二堂哥三堂哥抄家伙下樓。
可想而知,他們與樓下發生了爭執,結果就是三個堂哥被打得親奶奶都認不出來,親奶奶也被氣得直接喘不上氣來,讓醫院拉走了。
聽完,我都不敢抬頭看江望笙,簡直太丟人了。
我爸從老民警的辦公室出來,賠笑討好的樣子十足的卑微,哪里還有半點成功企業家的模樣。
老民警又對著幾個負傷的堂哥狠狠訓了一通,聚眾斗毆,十五日拘留逃不了。
大堂哥眼淚從眼縫里嘩嘩流,二堂哥捂著嘴哭號,三堂哥胳膊綁上繃帶,也抱著兩個哥哥哭。
我爸語重心長地說:「你們三個好好待著,我讓大哥上城里來接你們。」
三堂哥都快跪下了:「二叔,別啊!我們是瞞著我爸進城的,要是被他知道奶奶被我們害得進醫院,我們三個還蹲了號子,我爸還不得活埋了我們啊!」
二堂哥說不出話,只會嗷嗚。
大堂哥緊緊握住我爸的手,含糊不清,也在搖頭。
現場當真一派江湖氣十足的叔侄情深!
江望笙該不會誤會,我打扮得精致得體是去宴會上撈人,我爸是個不會謀生還不爭氣的中年 loser,而我全家都是打架鬧事的惹事精?
電視劇里演的久別重逢,哪個是這個鬼樣的重逢!
26.
這時候,江望笙走了過來,悄聲問:「小可,你家需要律師?」
我緊緊拽住江望笙的袖子,搖了搖頭。
江望笙嘴角彎了彎,低聲說:「好,都聽你的。」
三個堂哥正對著我爸哭號,其中三堂哥看了過來:「小可?」
嘶,麻煩來了。
三堂哥越過我爸,直接朝我奔過來:「小可,你爸不是說破產了嗎?那你還有錢吧,快幫幫哥哥呀,把我們撈出去啊。」
我爸只有兩只胳膊,只能按住另外兩個堂哥。
見狀,我立刻戲精上體,嗷的一嗓子,驚得周圍的人都抖三抖,我高聲叫喊:「堂哥啊!」
「我爸就不是人!」
我爸背影都僵住了,緩緩挪過頭來,木木地看著我。
「我現在一個月要替我爸還他欠債主的錢,一天要打五份工!從早忙到晚,連飯都沒得吃!今天聽說他出事了,我連戲服都沒換,就趕過來替他收拾爛攤子!堂哥,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倒霉,有這樣的爸爸啊!」
這凄厲泣血的控訴,當真叫三堂哥懇求的眼神,都愧疚復雜起來。
我爸那邊撲騰一下跪了下來,兩個堂哥趕緊拽住他,沒拽住。
眼見我爸把膝蓋當腿,跪劃著來到我面前,撕心裂肺地大哭起來:「女兒啊!是老爸沒用,欠下了幾千萬的債!害了你啊!」
我忙也跪下了。
廢話,老爸跪女兒,我可不想遭雷劈。
「爸爸,快上億啊,你要怎麼還啊!」
「女兒,你媽和你弟都跑了,我不怪他們,可現在不同了,你三個堂哥都來城里找我們了,以后我們一家人一定能夠渡過難關的!」
三堂哥聞言,也跪下來了,拼命搖頭,張口剛想解釋。
我爸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大力拍他的后背,感激涕零道:「好侄子,你也想幫二叔對不對!二叔就知道你們奶奶還是心疼我姜老二的,否則怎麼會帶你們來城里費盡心機來找我!」
大堂哥和二堂哥瞠目結舌,上來一人一邊拉起我爸。
「二叔,你怎麼會欠錢啊!」
「嗚嗚嗚嗚……」
我抹淚,痛心疲憊道:「做生意就是這樣的,一天買賣幾千萬上下,股市一天就蒸發了。別說上個月還能上電視,就是上時代廣場的廣告牌,欠債都要還啊!還好三個堂哥來了,我爸也說了咱們是一家人,自然是福禍同享……」
大堂哥和二堂哥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松開了我爸。
三堂哥更是轉過頭對民警說,快把他們帶走!
最終,三個堂哥如釋重負地蹲了號子。
27.
老民警送我們出了派出所,還是皺眉:「姜老二,你把我這兒當什麼地方了?每年有幾個打秋風的都往我這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