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媽過世,王阿姨進門后,我爸的女兒就只有她生的妹妹了。
回想起徐逸遠抽煙的背影,還有那天差點被侵犯的委屈,我越發害怕,將來遇到點什麼事就被打倒,害怕連最基本的穩定生活都維持不了。
「那我們就一起往前,做彼此的靠山。」我望著他道。
我們不斷改進,創新,做矩陣,又堅持了大半年。
終于從去年三月份開始,數據突飛猛進,視頻爆了一個又一個。
徐小禾打工日記是我傾注心血最多,也是變現最多的一個 ip。
單這一個賬號帶來的收益比其他幾個加起來還多。
這次我們沒有再簽公司,而是自己當老板,繼續開發新的 ip。
到了年底,我們倆看著存款上的那些零,笑得像兩個傻子。
趁著年終優惠,徐逸遠獨自付首付買了房。
現房三室一廳,隨時可以入住。
然后又把自己剩余的存款都轉到我賬上。
他說,「這些錢一半留作公司額外的備用金,另一半是給你的。」
「我是要給你一個家,所以盡快買了這套房,但和有貸款的房子比起來,可支配的現金才是真正的退路,這是我給你的退路。」
「再加上那個賬號,那是你應得的,是你給自己掙的退路。小禾,一切都好起來了。」
徐逸遠給了我的退路加大了籌碼,卻又一步步試探我的底線。
我們終究不能永遠做對方的靠山,總有一天,還是只能獨自向前。
07
我這頭剛和徐逸遠解約完,糖糖就告訴我她放假了,于是當即訂了回老家的票。
出發前在徐小禾的賬號上發布了斷更聲明。
正好借此機會散散心,重整旗鼓。
我爸和王阿姨自從知道徐逸遠買了房,還開了公司以后,就不時發消息向我問好。
這次聽說我要帶朋友回去,王阿姨還特地打電話問我,這位「朋友」有沒有忌口,她要親自做一桌好菜。
既然她想表現,那就隨她好了。
「做點排骨吧。」我淡淡答。
誰知我們到家的時候,桌上竟然擺了三份排骨。
一碗蓮藕排骨湯,一份紅燒醬骨,還有一碟擺盤精致的糖醋排骨。
我爸熱情地招呼我們坐下,說了些有的沒的。
凳子還沒坐熱,又問起了我和徐逸遠的婚事。
「前幾天我在村口遇見你劉姨,順便聊起你和阿遠。我們都覺得婚事不能再拖了,她想早點抱孫子,我和桂芳也希望你早日穩定下來。」
劉姨是徐逸遠的媽媽,對我還算客氣,但她和王桂芳性格不合,要說多麼想結親家也不見得,倒是著急抱孫子是真的。
我和徐逸遠艱苦奮斗的那三年里,她還勸我懷孕生子,拼事業讓男人去。
徐逸遠解釋了好幾次,事業需要我們倆一起打拼,發了好大一通火,她才作罷。
我夾了一塊排骨到糖糖碗里,又夾了一塊給自己,然后才開口:
「我和徐逸遠分了,婚事以后都不用再提。」
他們哪是記掛我的婚事,只是惦記我的彩禮而已。
就算我和徐逸遠真的結婚,他們也不會拿到一分錢。
王阿姨是個大嗓門,一聽見我的話就炸了。
「分了?我的姑奶奶!你是做錯了什麼被人家小徐給甩了,還不趕緊去哄回來,怎麼還有閑心跑回村里來?」
我爸一拍筷子,臉色瞬間沉下來:
「你都什麼年紀了,錯過了這個,上哪找又能開公司掙錢,對你又好的男人?簡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相似的話語再一次刺痛了我。
我迎上我爸的視線,冷聲開口:
「公司是我們倆一起創立的,我沒有高攀他。你們一個沒生我,一個沒管我,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王阿姨不服氣地指著一桌子菜反駁:
「給你吃給你喝還不算管你嗎?要是不管你,這些是什麼?」γz
我把排骨通通挪到糖糖面前,「那還真是多謝您費心,我朋友今天有口福了。」
糖糖也不客氣,吃得滿臉是油,「謝謝叔叔阿姨的款待,阿姨手藝真棒,狗吃了狗都喜歡!」
平心而論,王阿姨廚藝確實不錯,但糖糖這話夸得她的臉又黑了幾分。
到家時已經天黑,我和糖糖吃過飯就歇下。
被罩傳來陣陣塑料味,應該是新買的。
他們倆為了迎接我,真是費了不少心思。
糖糖四仰八叉地躺在我旁邊,感慨萬千:
「上輩子小禾是不會允許我上床的,果然還是人狗有別哪!」
我的腦海里浮現出田園犬臟兮兮的樣子,不禁笑道:
「你不是一身機油,就是一頭灰,我哪敢讓你上來?」
秋水村在老國道邊上,有路就有經濟來源。
我爸從爺爺那里接手了修理廠,規模不大,前院修車,后院住人,養活一家老小不成問題。
糖糖是看家狗,又頑皮,身上總是黑一塊灰一塊,她有時撲過來,我都躲得遠遠的。
她哼哼唧唧地舒展四肢,露出雪白的腰,然后翹起二郎腿,語氣變得有些奇怪。
「真好啊,主人還記得以前的事。你一定要永遠記得我們的事。」
她翻過身,換了個更狂野的姿勢,「睡吧主人,明天我帶你去找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