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金燦燦的大門透著股暴發戶的審美。
顧羽戴著墨鏡像個瞎子,環抱著兩只手,沒有開門的意思,揚了揚下巴支使我:「去輸密碼開門。」
我連他是誰都忘了,還能記得密碼?
「老板我手疼……」我可憐兮兮晃了晃手腕。
顧羽從墨鏡后瞥著我:「你砸傷的是腦子,又不是手!莊悄悄怎麼你受傷了一次,變得這麼麻煩?
「要不是你身上哪里我都熟悉,我要懷疑你是不是別人假扮的!」他不樂意地哼了一聲。
我的心提了提。
「密碼是雪雪的生日。」顧羽不耐煩提醒。
雪雪又是誰?
我硬著頭皮輸了幾次密碼,沒有意外都錯了,密碼鎖直接響起報警聲。
「這個……我砸傷了頭……其實失憶了。」我吞吞吐吐說完,等顧羽的反應。
顧羽定定看了我兩眼,嗤笑一聲:「莊悄悄你是在演戲嗎?剛才醫生檢查過了,你腦子沒有問題!你這麼說,是想引起我的關注?」
得了,失憶簡直像是電視劇里的狗血橋段,我告訴他,他也不相信。
墨鏡擋住他諷刺的眼神,出言諷刺完,顧羽搶過位置輸入密碼,拉著我走進家門,隨即就將我抵在冰冷的大門上。
「莊悄悄,你搞什麼花樣?還和我鬧脾氣呢?」他扔掉墨鏡,整個人靠了過來,眸光垂下鎖著我,手指煩躁地揉過額前發絲,「我已經和你解釋過,我和江婼沒有關系,她是我們公司力捧的新人,在同一部劇里演了女主角,我和她在一個房間只是對臺詞,那些狗仔隊全特麼瞎編。」
我順著他的話試著去回憶,然而毫無用處,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他說叫江婼,我還以為叫江雪,那「雪雪」又是誰?
心里嘆了口氣,作為鎂光燈下的頂流,他的爛桃花還真是多,要不然……和他離婚吧?反正我也忘了他了。
這個念頭冒出來,我悚然一驚,莫名覺得熟悉,好像不是第一次動離婚的念頭。
和明星結婚、離婚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財產分割,對他名聲事業的影響,估計他背后的公司也不會允許顧羽突然離婚。
何況我又失憶了,他還不相信,萬一被他擺一道,被他粉絲挖出來網暴。
我想了想,還是順著他的話說:「我是在生氣……你和那些漂亮女明星走那麼近,我當然會吃醋。」
顧羽眼睛亮了亮,俊臉露出一閃而過的驚喜。
他捧起我的臉,聲音低沉:「悄悄你好久沒表現出這麼在乎我了,有時候我會懷疑你是否真的喜歡我,還是因為你是我的貼身助理,才會無微不至地照顧我。」
原來我的身份,是他的助理。
難怪他雄赳赳氣昂昂地威脅,要找人頂替我的位置。
臭男人!辭掉我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和我離婚,老死不相往來呀!
他捧著我的臉,兩個人望著望著,氣氛變得不對了。
「我們也有半個多月沒見過面了……悄悄你想不想……」他動了動喉結,眸光迷離深邃。
我很想說滾!
不等我拒絕,他強勢壓了下來,唇即將碰到我,我巴掌要扇到他臉上時,突然傳來糯糯軟萌的叫聲。
「爸爸、媽媽……」
顧羽僵住了,放開我,轉過身高興地抱住蹬著小短腿跑過來的肉團子。
我外焦里嫩,天雷滾滾,劈死了又劈活過來,被頭頂上的暴雷反復鞭尸。
我結婚也就算了,居然連孩子都有了!
她是……我和顧羽的孩子?我會不會是后媽?這個孩子會不會是領養的?
我一時無法接受已婚已育,已成「大媽」的事實。
小肉團子從顧羽懷里掙脫,屁顛顛跑到我面前,要我抱抱,水汪汪的眼睛看得我心軟,根本無法拒絕。
我蹲下身,把小小肉肉的一團抱進懷里,聞著她身上的奶香,小團子湊上來親我一下,奶聲奶氣說:「雪雪想媽媽,雪雪不要保姆阿姨。」
我摸了摸她軟軟的頭頂:「雪雪乖啊,要聽話。」
碰到她時,掌心微暖。
哪怕失憶了,我也能感受到割舍不斷的血緣親近,顧羽提到的「雪雪」是我的孩子。
而我忘記了一切,連她的存在,她的生日都忘了干凈。
3
晚上,我坐在床邊,浴室里顧羽在洗澡。
雪雪的出現,我不得不相信我和顧羽真是夫妻關系,還有了孩子。
我很想找到失憶前的我問一問,我是不是對顧羽的感情很深,才會愿意和他隱婚,忍受他頤指氣使的態度,還默默地為他生兒育女。
顧羽裹著浴巾出來,濕漉漉的碎發下眼睛蒙著一層霧氣,濃黑得醉人。
「悄悄去洗澡,別讓我等太久……」他嗓音沙啞。
難怪他的那些粉絲,愿意為了聽他的一場演唱會,省吃儉用大半年。
我心里慌得厲害,臉上發燙。
我和他是夫妻,發生一些事情再正常不過。
慌慌張張洗完澡出來,顧羽坐在床邊刷手機等我,一看見我立馬關了手機,眼眸微微瞇起:「悄悄過來。」
顧羽抱著我,懷里滿是他用過的高檔沐浴乳的香味。
「別擔心,我鎖門了。」
他鎖了門,我才更擔心!
轉過眼睛去看門的時候,他陡然俯下身,碰了碰我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