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看著秦羽：「來得挺快，正好一起說清楚。秦羽，我們分手了，我不想要摻和進你的家事里。拜托你和你的前女友，你的養妹妹、情妹妹離我遠點好嘛！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你們！」

秦羽看了眼秦江江，眼里有著心疼，那是對我不曾有過的情緒。

「姜姜，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只是太在乎我了。」

嘔，我不想聽，怕臟了耳朵。

「我說了，你們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聽不懂嗎？！」

「還有你，」我轉過身對著秦江江，「我跟秦羽分手了！把這 7 個字刻進你那少得可憐的腦神經里，不要再來我面前宣示主權了。」

說完就走了，多看他們一眼都不舒服。

回到家，先給爸媽打了個電話。

他們知道我有個男朋友，但我從來沒帶他見過他們。

「媽媽，昨晚睡得怎麼樣呀？」

「挺好的，你寄來的藥好像還有點效果噻。」

「爸爸怎麼樣啊？」

我爸這人特嚴肅，我打電話從來都不主動跟我說話，我媽拿著手機一直往我爸手里塞：「快點，閨女要跟你說話。」

「爸爸！」

「嗯……最近工作忙嗎？」

「有點忙啦，不過能應付得過來。」

媽媽一直在旁邊催爸爸：「你快說呀，快點。」

「你工作別太辛苦了！不行就回老家來，找個清閑的工作。咱家不是什麼有錢人家，但養你肯定綽綽有余。」

「爸爸，怎麼又提這個嘛，我想多拼幾年，多學點東西啊。回家找個清閑的工作，這輩子就混吃等死啦。」

「呸呸呸，傻孩子，說什麼呢。」我媽接過電話，清了清嗓子，「媽媽跟你說個事，你別著急哈。你爸爸他……」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爸爸怎麼了？」

「你爸他最近老咳嗽，去醫院拍了 ct，醫生說可能肺里長了不好的東西。不過你放心，醫生說就算是不好的東西，還算是早期，可以治療的。」

我腦子嗡地就蒙了，眼淚也流了下來。

「我知道了，我把這里安頓一下盡快回去。」

爸爸接過電話：「閨女，別著急，爸沒事。你處理好自己的事再回來，不要耽誤工作。」

「嗯嗯，我知道了。」

匆匆掛了電話，我顧不上哭。

跟齊嘉安排好工作室的事情，就回家了。

9

三個月后，爸爸做完手術，恢復得很好。我在跟齊嘉做了實地考察后，在老家又開了一家工作室。

聽齊嘉說，秦江江懷孕了。

秦父被氣中風了，癱在病床上。

原來秦羽跟秦江江并不是毫無血緣關系，秦江江是秦父的私生女，這件事連秦母都不知道。

秦父騙過了所有人。

秦江江接受不了，流產后跑去了國外。

秦羽開始接手秦家的一干業務，雖然這樣的丑事沒有被大眾熟知，但在圈子里卻盡人皆知。

秦羽那麼高傲的人怎麼能接受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他呢。

秦家慢慢地沉寂下來，很快就被蠶食殆盡。

我沒想到，我還會再見到秦羽。

他不太一樣了，一頭黑發剪成了板寸，少了溫柔，多了些冷硬。

「姜姜，你爸爸怎麼樣了？」

「謝謝，我爸爸做了手術，恢復得不錯。」

他踟躕著開口：「對不起，姜姜，我錯了，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秦羽，你知道我的，我這人特別記仇。」

他還是那麼好看，但我不愛了……

「姜姜，我會在朋友面前跟你道歉，求你……跟我和好，行嗎？」

我搖頭：「秦羽，沒必要的，我花了五年時間認清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你不要告訴我，你花了五年時間不知道自己愛不愛我。等我轉身走了，你才發現？」

「姜姜，我承認見你的第一面讓我想到了秦江江，但是……那之后的心動都是真的啊！」

「秦羽，你跟她是有感情的，只不過你們之間的血緣關系讓你們不能不顧世俗在一起罷了。」

「姜姜，我怎麼可能會愛一個小三生的孩子呢？」

「秦羽，我不可能回頭的。我想到每一個甜蜜的夜晚，你喊得那聲『姜姜』，到底是我，還是秦江江？我沒辦法接受。」

說著說著，我的眼淚就下來了，聲音也哽咽起來。

「五年，我從二十歲到二十五歲，不過幸好我才二十五歲，我的人生還有很多可能。而不是一頭跌進你們混亂的恩怨情仇里當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白甜。

「你說打算拿錢打發我的那個晚上，我恨不得從橋上跳下去。那個晚上，你到底覺得我值多少錢？

「況且，秦羽，你有過兩個沒出生的孩子，你覺得我們之間還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嗎？」

秦羽被我戳中了隱痛，臉色慘白。我相信任何看過那成型的小胎兒的人都不可能無動于衷。

他踉踉蹌蹌地離開了，背影看起來老了十歲。

我想最慘的應該是秦母，丈夫出軌，還把私生女交給自己養，兒子也被毀了。

秦江江也不是壞人，她知道自己是養女，見識了這個家族的財富，怎麼能忍受所有的一切在自己成年之后都與自己無關呢。而她想要保住這一切，最好的方式就是跟秦羽在一起。

每個人都是漂泊不定的船，曾經，和秦羽在一起建立一個家庭是我的錨，秦江江把跟秦羽結婚當作自己的錨。

實際上，誰都不可能成為誰的錨。

10

三年后，我在跟業主溝通設計方案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很帥的男人。

他很高大，只是站在他身邊，我就能感受到他散發出的溫暖。

他很積極地追求我，我也有一點心動。

我想我或許更適合跟這個一根筋的大直男相處。

我可以肆無忌憚地發脾氣，而不用擔心他會生氣或者離開。

我帶著他去參加齊嘉的婚禮，又見到了秦羽。

或許是誰改變了他，他變得平易近人起來。

他看到我和身邊的男人，轉過頭走了。

齊嘉告訴我，秦羽領養了兩個孩子。

我知道他是為了贖罪。

而我決定跟身邊的男人結婚，然后生一個孩子。

也許那個早就在天堂排隊的小家伙會再次選擇我吧。這一次，我會好好珍惜的。

-完-

蔻蔻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