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了我一張名片,我們就這樣開始了不咸不淡的聯系。
我給他發過很多信息,他只是偶爾回幾條。
我像是一只貪腥的貓,一直在被獵人時不時的誘餌所引誘。
他似乎很擅長玩這種游戲。
我知道他允許我的靠近,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真的走進他心里。不過現在看來,我還沒走進他心里,就已經在半路英勇就義。
我沿著江邊漫無目的地走著,回憶起跟秦羽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我似乎從來都不在他人生的計劃里,我給他發信息,他想回就回,不想回就當作沒看見,事后我也不會質問他為什麼不回消息。
他跟朋友聚會從來都不會叫我,他的家庭是什麼樣的,他也從來沒有說過。我像是他圈養的寵物,他可以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不給承諾,不說道歉。怪不得他的朋友們叫我舔狗呢。
我以為的為愛妥協、為愛付出,在別人看來就是毫無底線的討好。
我扶著欄桿,狠狠地哭了出來。
「小姑娘啊,你別想不開啊!」
我回頭就看到一個面色滄桑的大叔,路邊停著一輛出租車。
「叔叔,我沒有想不開。您不用管我。」
大叔站在我旁邊,望著遠方。
「小姑娘,你年紀輕輕的,有什麼坎兒邁不過去呢。」
我用手抹了抹眼淚:「大叔,我不會跳下去的,您快去忙吧。」
大叔嘆了口氣:「幾年前,也是這樣的晚上,有個姑娘也這麼跟我說過。我以為沒什麼事就開車走了,第二天看到打撈船在這里撈人,才知道她還是沒想開,跳下去了。
「小姑娘啊,這條江里死了不少人呢。
聽叔的,回去睡一覺,明天說不定就啥事都沒有了。」
我有些尷尬:「嗯嗯,我這就走。」
我快步離開,大叔還在原地站著,點了一支煙。
我想,每個人的心里可能都有一些放不下的事。我這點狗血劇情,真的不適合出現在社會新聞里。
回到秦羽的住所,餐廳還是我走時的樣子。秦羽并不在這常住,他的住處太多了。
但我喜歡這里,坐在窗邊就能看到整個城市的燈火。
微信不停地在彈著消息,是秦羽發的,他熟睡的照片,旁邊的女孩臉色紅潤,汗水打濕了劉海,白色的被子裹著身子,香肩半露。
才剛到午夜而已,一場活色生香的表演就以男主角疲憊入睡結束。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我刪掉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把蛋糕切開,找到了那枚戒指。做工有些粗糙,是我找師傅突擊培訓后的第一件作品。
那桌子菜就留著吧,他看到了就明白了,不需要當面說分手。
我將自己留在這里為數不多的東西打包扔掉,拎著包回了自己家。
3
剛畢業的時候,我以為秦羽會提出跟我同居。他在某些方面很熱情,我覺得他會迫不及待地跟我生活在一起。
在我租的那套房子快到期的時候,我問秦羽:「要不要一起住?」
對我來說,我們已經做過情侶會做的一切了,住在一起完全合情合理。但他在我說這話的時候,準備拿水杯的手停頓了一下。他的反應刺痛了我,臉上那種我看不懂的情緒讓我感覺到羞恥,我想可能是我太不自愛了,這麼隨便就決定跟一個男人同居。
我的自尊受到了傷害,趕忙找補道:「我那套房子要到期了,離公司太遠,我不想租了。打算在這里租一套,這樣也算是住一起了嘛。」
他笑著喝了一口水,把我攬進懷里,溫柔地說:「那麼麻煩干什麼,我們住在一起多好!」
我笑著說:「沒事的,不麻煩,一個人住更自由呀!」
但心里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特別委屈的感覺,從那一天起我跟自己較起了勁。
我自己去看了房子,自己找搬家公司搬到了新地方。
我沒有再給秦羽發信息,他也沒有主動找我。
我覺得我們之間完了,我以為從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平等了,不是誰先追誰就比較卑微。但事實告訴我,我們之間秦羽是被裹挾著的,包括跟我在一起這樣的選擇都不是出自他本心。
我默認我們之間已經分手了。
一個月之后的某一天,我突然在公司外面看到了他。
他身后停著一輛邁巴赫,穿著剪裁合身的西裝,看起來高不可攀。
路上已經有三三兩兩的女孩子在偷看他。
我看看他,點了點頭,然后走向地鐵站。
他有一些錯愕,趕忙開口:「姜姜,等一下!」
「什麼事?」
「你為什麼不來找我?我等你的信息,等你來找我,但是一直沒等到。我去了你住的地方卻沒找到你。」
「哦,我搬家了。」
「你搬家為什麼不跟我說?」
我憋著淚意,笑道:「搬家而已,找搬家公司就可以了,不用麻煩你的。」
「姜姜,你怎麼了?你生我的氣了嗎?」
我搖頭,我在生自己的氣,明明愛他愛得要死,但該死的自尊心就是讓我無法釋懷。
他沖過來抱住我,還是那股好聞到讓我戰栗的味道。
我不敢開口大聲質問他是不是不愛我,因為我知道他還沒有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