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慢了腳步,隔著窗戶看她。
她奇怪地拿出手機,對著她隔壁的位置拍了一張照片,又做賊心虛似的將手機放在一邊。
她一邊做題,一邊看旁邊的空位。
再然后,出現了我不能理解的一幕。
她伸出手在空氣中好似撫摸著什麼。
「笨死了。」我聽到她說。
我走進教室,走到她面前,剛開口要帶她走,她壓低了聲音說:「不要吵醒酒酒,我等她醒了再回去。」
又是酒酒。
于是我問她:「酒酒是誰?」
「姜酒。」她回答我,指了指旁邊。
「她回姜家沒多久我沒見過正常。」
難以言喻的荒謬沖擊了我。
這教室里除了我們再無他人。
我不知道等了多久,她終于起身,對著空氣做著奇怪的舉動,好似她的身邊真的有個人。
她牽住我的手對我笑,「酒酒要回寢室,我們走吧。」
接下來的約會沒有任何狀況。
看電影去游樂場,我帶她吃了她許久沒吃的火鍋。
我拿著紙巾擦去她嘴角的油漬,她感嘆:「可惜酒酒不在。」
我的手僵硬在半空,「我們約會再帶個人不好。」
她點點頭,對我說了抱歉。
我旁敲側擊問她酒酒和她是什麼關系。
她出乎意料地直白:「姜家抱錯孩子了,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酒酒才是。」
怎麼可能?
她和姜家父母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怎麼可能不是親生的。
我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要到了夫妻的發囊,以及她的。
DNA 結果,她是姜家的親生女兒。
可她不這麼認為。
她說,如果我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取消婚約。
怎麼可能取消。
我是為了她這個人,又不是所謂的姜家。
我開始后悔高中時不允許她交友,她如果有其他人一起玩會不會不這樣。
她從小跟在我身后,萬事都聽我的。
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歡我,導致她從小到大沒有什麼真心的朋友。
還好大學沒有那麼多人知道我,我不會再對她造成困擾。
我知道她沒有那麼喜歡我。
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高一我帶著幾個女朋友到她面前,期待她生氣吃醋,但是她沒有。
她帶著完美無缺的笑容,「恭喜我。」
氣得我好幾天沒睡好。
但那時候的她還是正常的。
不會三句話離不開所謂的酒酒。
把她口中的酒酒忽略掉后,她和平日沒有任何區別。
參加社團學生會,參加活動。
我的茶茶無論在哪里都會發光。
直到大三某天的社團活動。
我提前去接她時看見了神色恍惚的她。
她的身體很燙,不知道喝錯了什麼東西。
我抱起她,她突然一頓掙扎,好不容易才安撫下來。
我帶她回了別墅,回去后才發現她送我的紅繩不見了。
估計是剛才在酒店丟了。
她抱著我又摸又蹭,給我火大得直接進浴室沖了個冷水澡冷靜冷靜。
洗完澡出來,她在床上扭動,裙子被撩到了大腿。
我咽了咽口水,冷水澡是沒用的。
「好難受……」
她嚶嚀。
我慢慢朝她靠近,她忽地睜眼給了我一巴掌。
她這巴掌給我打蒙了一瞬,我捏住她的手腕,「姜茶膽子大了啊。」
連我這麼好的未婚夫都舍得打。
這還沒結婚就對我家暴,以后結婚了我還不得被她牽著鼻子走。
她掙扎起來,一口咬在我的手臂上。
她精神狀態不對。
我殺人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沖回酒店把給她亂遞東西的人殺了。
我抱住她,「茶茶冷靜點。」
她不冷靜,我親上她的唇,「是我,謝寧,別怕。」
她卻用力推開我,「滾!」
我僵硬在原地,眼睜睜看見她抱住了床上的被子。
她開始對著被子自言自語,還對我說:「我會和父母商量婚約換人,我和她的事情謝家不可能不知道,希望我今后好好對她。」
知道個屁。
我怎麼知道她是誰,好像我做了什麼窮兇極惡的事情。
她為什麼天天要提婚約的事情,難道我們除了婚約什麼都沒了嗎。
我生氣地對著她親下去。
這算不算趁人之危。
她的反抗很微弱,而后被洶涌的藥效代替。
我第一次知道她衣物下的傷口。
密密麻麻,新傷疊著舊傷,還有煙頭燙出的痕跡,從她的手臂一直蔓延到鎖骨。
不是意外。
我手忙腳亂地匆匆結束,打了一個個電話給醫生。
可回到房間時她已經離開了。
不是校園暴力。
家庭暴力更不可能。
按照姜家父母的性子,不可能知道我和她在一起還留下這麼明顯的傷痕。
排除了所有可能的選項后,最后一個選項再令人無法接受也是事實。
她在自殘。
我找她道歉,她卻說我沒有對不起她,對不起的是姜酒。
又是姜酒。
這個不存在的人貫穿了成年后與她的全部相處。
「我們才是要過一輩的人,我們是未婚夫妻,我們會結婚!」我暴躁地說,「茶茶我們先結婚好不好?」
她會不會時間久了就不想和我結婚了。
她掛斷了電話。
她已經一個月沒理我了。
我在她宿舍樓下等了她好久,才堵到她。
她看見我露出了溫柔的笑,我更暴躁了。
我寧愿她罵我寧愿她繼續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