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算了爸,我不打算嫁人了。」
「胡說,你都多大了,耽誤這麼多年,還想耽誤下去?」
「爸爸,我不甘心,我想報復他們。」
「報復誰呀?聽爸一句話,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早點兒看清也好,人就這麼一輩子,咱得往前看,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了,無愧于心就行。」
爸爸總是這樣,從小到大,把「無愧于心」掛在嘴邊。
但是釋懷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拉黑并刪除了楚昂和他爸媽所有的聯系方式,唯獨在刪掉方瑾的時候,愣神許久,還是忍不住給她發了信息。
我和她見了一面。
在市中心的咖啡館,她一如既往,面容白皙,眼含笑意。
她為我解疑,很直白地告訴我,她和楚昂確實在國外時,一次聚會上喝了酒,發生了關系。
楚昂沒想過跟我分手,事后很后悔。
但他們那個圈子,都很開放,這種事壓根兒不算什麼。
時間久了,楚昂的負罪感也沒了,他甚至覺得,在國外玩玩也就算了,回國后斷干凈,不讓我知道就行。
可是方瑾動了心。
她默不作聲地策劃著,跟著楚昂回了國,又一起創業開公司。
她說,楚昂確實想跟她劃清界限,也講明了以后二人只能是朋友。
但是這種關系,天天在一起,怎麼撇得清?
「我費了那麼多的心思,不是為了跟他做朋友,我喜歡的人,當然要想方設法地得到。」
方瑾坦率又平靜,眸子里有明晃晃的光,又道:「涂可,我知道你們談了八年,但你和他真的不合適,我沒有別的意思,聽說你家里是種地的,你讀的也是普通大學,在事業上給不了楚昂任何幫助,我不一樣,我在盡心地幫他。
」
「幫的是你自己吧,公司又不是他一個人的。」
我看著她,心里翻騰的怒火,壓了又壓。
她笑了:「不瞞你說,我對創業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家里情況你知道,我就算每天養尊處優地到處消費,錢一輩子也花不完,我為的就是楚昂這個人。」
我輸了。
不得不承認,輸得很徹底。
明明惡心的是他們,可方瑾還能理直氣壯地告訴我:「你聽說過一種說法嗎?如果一個人同時喜歡上兩個人,要選擇后來的那個,因為如果真的喜歡第一個,就不會有第二個人的出現。」
「涂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只要誘惑足夠大,人性就會復雜,沒有人經得住考驗。」
「知三當三,你還挺有優越感。」
「楚昂和你男未婚女未嫁,算什麼知三當三?我知道你現在很憤怒,很不甘心,但沒辦法,你已經輸了。」
殺人誅心,她還順勢撩了下頭發,給我看脖子上的寶格麗項鏈——
「你猜到了吧,這是楚昂送的,雖然是我主動地開口要的,但是他送了,我當時說要不給涂可也買一條吧,他說不必,涂可不適合戴這個。」
「這條項鏈五萬多,我猜情人節的時候,他送了你大牌的口紅,大概也就一千多塊錢,對嗎?」
「其實男人內心分得很清,你得承認,我在他心里和你不一樣,五萬多的項鏈,他認為我配得上,但你配不上。」
「他爸媽也是這樣認為的。之前確實喜歡你,那是因為我沒出現,在五萬塊和一千塊之間選擇,我想是不需要猶豫的吧。」
我不該見方瑾的。
見了之后,只有更憤怒,更痛苦。
那場談話,以我站起來潑了她一臉咖啡結束,我說:「你們倆挺不要臉的,把男盜女娼玩得明明白白,那就祝你們長長久久,鎖死了,不要再去惡心別人。
」
我在家消沉了半個月,工作也辭了,整天魂不守舍,眼睛紅腫。
那種痛苦,如深扎在心里的刺,疼得喘不過氣。
爸爸每天忙著照看大棚,中午還不忘回家,做飯給我吃。
他說:「歡歡說下午來找你玩,你把臉洗洗,邋里邋遢的。」
我聲音悶悶的:「我不想見人,你就說我不在家。」
「……整個村的人都知道你被甩了,在家哭呢。」
我本來已經兩天沒哭了,一聽這話,眼淚奪眶而出,「哇」的一聲:「我就知道,都在背后笑話我,你還說上門給我說親的隊伍,能排到咱家大棚地,是看我笑話的人能排到咱家大棚地吧,嗚嗚嗚。」
「誰看你笑話,爸爸早就放話出去了,等你結婚,爸陪嫁五十萬加一輛二十萬以上的轎車,這幾天想給你說親的人多得是,爸是看你狀態不好,都給推了。」
「嗚嗚嗚,我這輩子都不想結婚了。」
「沒出息,人家歡歡跟你一樣大,孩子都兩個了,你還在家窩著腳脖子哭,你都二十八了閨女,是要急死你爹啊。」
我抽泣著,忍不住糾正:「我二十六,虛歲二十七。」
「行,你二十七,在家窩著腳脖子哭,人家歡歡二十七,孩子馬上一年級,閨女你吃個饅頭爭口氣,楚昂也沒啥好的,爸瞧著他也就那樣,人家劉嘉易比他強多了,又會賺錢又會來事兒,心腸又好,誰見了不夸他一句……」
「爸,你別說了,我給你講,我沒開玩笑,我遭受的打擊太大了,這輩子都不想結婚了。」
「不結婚,你想干啥?」
爸爸明顯地有些急了,我抹了下眼淚:「我工作也辭了,以后就在家跟你一起種大棚,守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