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你也早點睡。」
他們家自己定好的日子,沒有來。
也沒有一通電話。
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手在抖,一顆心已經墜入冰窖。
如果需要一個說法,我不希望被敷衍。
我要楚昂和他爸媽當面說清楚,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所以天快黑的時候,爸爸開出了他拉蔬菜的面包車,帶我去了楚昂家。
他找地方停車的時候,我率先去敲了門。
然后看到方瑾在他們家,正有說有笑、其樂融融地看電視。
餐桌上還有冒著熱氣的餃子。
楚昂一臉歉意,說:「對不起可可,我忘了,改天吧。」
他還說:「你怎麼不打個電話?那麼晚了親自跑來。」
我問他:「為什麼方瑾在這里?」
他一臉坦然,解釋道:「方瑾爸媽都在國外,過年沒地方去,所以來了家里。」
我冷笑一聲,說:「讓她走,現在就走。」
「她不走的話,我們就分手。」
楚昂皺眉,有些無奈:「可可,別鬧了,她回去也是一個人,再說天也晚了,明天吧。」
「現在就讓她走!」我盯著他,斬釘截鐵。
「你能不能別多想,這麼不相信我?」
「怎麼相信你?你告訴我怎麼信?你們全家放了我鴿子,在一起陪她過年,你告訴我怎麼信!非要讓我親眼看到你們躺一張床上,你才肯說實話嗎!」
我聲音大了一些,有些歇斯底里,引得對門鄰居打開了門觀望。
他看著我,有些惱怒:「我說了,公司事太多,是真的忘了,大不了明天再去你家,我爸媽都還在,我跟方瑾能有什麼?你別在這兒發瘋,先進屋。」
「涂可,你別誤會,我和楚昂真的只是朋友,別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冷靜點,好嗎?」
方瑾走了過來,看著我笑,聲音溫柔,顯得那麼大方得體。
錢阿姨一臉責備,語氣不快,想要拉我進門:「是啊涂可,你收斂一點吧,像什麼樣子,讓鄰居看笑話。」
滿心的失望,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八年的感情,無論是對楚昂還是他爸媽,我都付出了全部的真心。
疫情封控,他在國外回不來,我像親閨女一樣,帶他爸爸看病,安慰他媽媽。
他們老家還有個八十多歲的奶奶,親戚也多,以往紅白喜事、逢年過節,也都是我請假,開車帶他爸媽回去。
甚至于我的駕照,都是為了方便帶他爸爸去醫院才考的。
我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這些年都用在了他們家身上,自己的爸爸去醫院手術,竟然還需要別人幫忙照顧。
到頭來我得到了什麼?
他們全家放我鴿子,說忘了,記錯了日子。
他爸爸壓根兒不敢看我。
錢阿姨含糊其辭,還在打馬虎眼。
方瑾站在一旁,看戲似的沖我笑。
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可笑至極,愚蠢得像馬戲團的小丑。
我很憤怒,眼淚「唰唰」地往下掉,突然瘋了一般地踹他家的門:
「我今天就是來發瘋的!我收斂你媽!楚昂!我收斂你全家!」
楚昂一臉震驚,反應過來后,怒不可遏地給了我一巴掌:
「涂可,你鬧什麼!大過年的發什麼瘋!」
打完之后,他愣了,我也愣了。
隨后他又慌了,趕忙想要拉我的手:「可可,對不起,你聽我說……」
他沒機會說了,因為我爸爸過來了。
他剛好看到了這一幕,二話不說,上前給了楚昂一巴掌。
「親家,有話好好說,怎麼能動手呢!」
楚昂媽媽,開始急了,指責我爸。
爸爸看著他們,怒火中燒:「什麼親家?誰是你們親家?!」
「我閨女養那麼大,不是給人打的,你算什麼東西,敢打她?!」
爸爸平時干農活,力氣很大,這一巴掌,絕對比楚昂那一巴掌重得多。
錢阿姨忍不住惱火:「是涂可說話太難聽!大過年的,怎麼能罵人呢?」
「她罵人,我道歉,但你兒子打她,我不答應!」
「叔叔,都是誤會。」
楚昂頂了頂嘴角,看著我爸,平靜地開口。
爸爸道:「什麼誤會?你都把人領回家了,還裝什麼!你有沒有二心,我閨女比誰都清楚,你自己也清楚!」
「親家,真的是誤會,方瑾跟我們兒子是朋友,人家姑娘父母在國外……」
「父母在國外,親戚也沒了?你們是她什麼人,就非要到你家過年?難道她就認識楚昂一個?再說我閨女這麼多年怎麼對你們的,領人回家過年,不該給她說一聲?」
「啥也別說了,你們這樣的家庭,我們高攀不起,做人得有良心,沒良心遭報應的。」
「怎麼能這麼說話呢?」
「媽,別說了,都冷靜一下,可可,你勸勸叔叔,等氣消了咱們再談。」
「談什麼?我爸不是說了嗎,你們這樣的家庭,我們高攀不起。」
我靜靜地看著他,冷笑:「楚昂,正式地通知你一下,我們分手,我不要你這種垃圾了。」
2
回家路上,爸爸一邊開車,一邊教育我:「女孩子怎麼能罵人呢?罵人終歸是不對的。」
車上一包抽紙,已經被我用了大半,我哭道:「我還想打人呢!現在全村人都知道我被甩了,好丟臉。」
「丟什麼臉!這年頭娶不上媳婦兒的才丟臉,女孩都是香餑餑,你瞧著吧,明天開始上門想給你說親的隊伍,能排到咱家大棚地。
」
「嗚嗚嗚,我不信。」
「真的閨女,你別不信,爸不騙人,二隊人老李家的閨女,一百八十多斤還在挑呢,你長得比她好看多了,肯定能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