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周宛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其次,你也不能保證,她和你待在一起,她的安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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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給紀之恒發去了第一條微信,謝謝他替我解圍。
他回復了一個貓貓的表情包。
我又不放心地問:「你和他認識,這樣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他回復道:「你放心,不會。」
紀之恒好像永遠都是這樣。
看起來冷漠,實則溫和,待人接物有自己的一套尺度。γƵ
說話間,既讓人無言以對,又帶著不動聲色的強硬感。
第二天去公司,陸則沒來。
賀寧給我打電話約我下了班去逛街。
「原來我昨晚逮著罵的是紀之恒啊,那沒事了,」賀寧嘿嘿一笑,「他知道我發酒瘋,我有一次喝醉我爸讓他來接我,我罵了他一路,他硬是一句都沒還啊哈哈哈。」
「你戰斗力確實很強。」
再次來到奢侈品層,我的心境卻截然不同。
一個好的平臺,是最適合培養人的。
我看見鏡子里的自己,好像全然沒有了幾個月前,那個打工妹的影子。
賀寧看衣服的間隙里,她跟我談起些八卦: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前陣子陸則跟沒影了似的,不是去出差,是跟個姑娘談戀愛去了。
「你說他談就談吧,結果他一開始是奔著和蔣勛那群狐朋狗友喝醉了打的賭,裝失憶去騙人家姑娘,看人家有多愛他多愿意給他花錢。這他媽不是缺德嗎?!
「結果后來姑娘知道了,直接給他甩了,一點不猶豫的。現在好了,這賤男人,后悔了,慌了,整天心不在焉,昨天大晚上的發瘋打電話叫人去西湖撈東西……哦,就是撈他當時裝 13 丟的那塊姑娘給他買的表。
」
我拿著包的手猛地一緊。
克制著聲音里的顫抖,極力壓下內心的,只有自己感受得到的海嘯。
明明都猜得七七八八了,可是再聽見,還是那麼疼。
「撈了一晚上,也不知道撈到沒,反正今天的工作是耽誤了,真特麼抽風……等等,阿宛,你怎麼了?你哭什麼……」
我一邊否認,一邊手忙腳亂地,從包里摸紙巾。
賀寧停住了,她突然反應了過來:
「我聽說的那個姑娘,之前打工的咖啡店,好像就是你的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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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寧送我回家的時候還在小心翼翼地開口:「阿宛,不好意思啊……我真沒想到那個姑娘就是你。」
我搖搖頭:「沒事兒,其實我也猜得七七八八了。」
「沒事沒事,被渣男傷害是我們美女的命運!」
賀寧牽住我的手:「陸則就一傻逼,我還以為他能收心到哪里去,你別理他。而且如果在公司他又騷擾你,你告訴我,我去伯伯那里告狀!」
我哭笑不得:「謝謝你。」
只是回到家時,門口放了一個模樣漂亮的盒子。
打開,里面裝的那塊表,和我送給陸則的那塊,一模一樣。
「阿宛。」
陸則就一直等在我家門口。
他眼里有紅血絲,眼底覆了一層淡淡的青紫,整個人看起來很疲憊。
他像又變成了初見時,蹲在咖啡店門外的、沒人要的小狗,像當時一樣問我:
「我錯了,可我真的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阿宛,帶我回家好不好?」
可我已經不是那個有點缺心眼的打工妹了。
我撿起那塊表,輕輕放在他手里,溫柔地說:「算了吧,陸則。
「丟掉的東西,就不要再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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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勛開始給我打電話。
像是隱隱有預感,我并不愿意接。
外面又開始下雨,淅淅瀝瀝。
電話安靜了一會兒,賀寧也打來了。
「他們說陸則喝多了,還非要喝,蔣勛勸不動,給你打電話你不接,讓我來打……阿宛,要不你還是去一次吧,怕他喝出事兒,我陪你一起去。」
我深吸了一口氣,最終妥協了:「好吧,你把包廂號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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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門進包廂的時候,蔣勛正在和陸則吵架:
「當初你他媽不是自己愿意嗎?你自己答應的那個賭去玩人家,現在栽了你怪我?怪我有用嗎?
「我就不明白了,一開始你不喜歡她,你說你裝得累,但你后來不是他媽的爽到了嗎?打電話叫你都不肯回來,還死不承認。
「非要作死,你丟那個表干什麼啊?搭著老子都下去給你撈,你他媽還要罵我壞事!不是你他媽自己盯上她的嗎?!」
「吵完了嗎?」
我冷冷地拍開了燈,打斷了他們:「沒我的事兒我就走了,畢竟我看你們講的,都是我不該聽的。」
「阿宛。」
陸則是真的有點喝多了。
他步伐不穩地站起來,差點跌倒在地。
可剛剛和他吵完,剛剛知道實情,知道那個打工妹就是我的蔣勛沒有要去扶他的意思。
在場只剩下我們三個人。
蔣勛稍微消了些氣,向我擺了擺手:「你去跟他說。」
「他醉成這樣,我能說什麼?」我反問。
他一皺眉:「嘿你這姑娘……還挺有個性。」
陸則跌跌撞撞地走過來,樣子看起來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他站在我面前,捉著我的手,把臉往我手心上放:「阿宛,你摸摸我,你看看我好不好?
「我真的錯了,我把表撿回來了,我的錢都給你,我什麼都給你買,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我看著他,有些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