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個同事關系，從你那張爛嘴里說出來就變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你以為你自己算是個什麼東西？給自己積點嘴德吧，別轉頭被車撞死了下地獄還得被閻王爺拔舌頭。」

「上趕著倒貼的垃圾貨色！」

說罷，我朝著夏清青吐了口唾沫。

瞧著她那副受了侮辱被氣得青一陣白一陣的臉，我不由得便是一陣身心舒暢。

「安子落，你——你——」

夏清青氣得直跺腳，被氣得快要發毛可偏偏還要在陳皓面前維護自己的完美形象，只能咬著下唇瞪大眼睛死死瞪著我。

然后委屈巴巴地求助陳皓：

「皓哥，嫂子怎麼能夠這樣呢！」

「我不過就是——」

「你不過是嘴賤了一點，人丑了一點。」

被我護在身后的林然幽幽出聲，語氣里滿是嘲諷。

「你這副樣子就連姐姐的腳指頭都不如，臉上的粉厚得都快掉渣了吧。」

「像你這樣上趕著倒貼都可能沒人要的人，我就是想不通，究竟是什麼樣的家伙會這麼饑不擇食。」

說罷，他似乎意有所指的目光便落在了陳皓身上。

「你他媽——」

「夠了！」

我掃了一眼身后的林然，又皺起眉頭看著暴怒的陳皓，對著他呵斥道：

「陳皓，你能不能不要在這里無理取鬧！」

「我們部門同事一起喝酒聚餐，林然作為唯一的男生負責把我們一群女同事送回來，我只是和他剛好順路罷了。」

「到小區門口，人家只是順手給我披了件外套，我們倆之間有沒有做什麼親密的舉動，你可倒好二話沒說就一拳揍了上去，你講不講道理！」

「你一個大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肚雞腸了！就不能大度一點嗎！」

也不知道為什麼，說出這些話時，我竟然覺得有些恍惚。

面前的場景，似乎一瞬間回到了幾個月前，我 29 歲生日的那天晚上，陳皓拋下我，大晚上去酒吧送夏清青回家的那一天。

那時的陳皓應該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對我說出的這些話，有一天居然會從我口中說出，落在他身上吧。

只不過這一次，聲嘶力竭的人，不是我。

跳梁小丑，狼狽不堪的，也不是我！

「我送林然去醫院，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罷，我不再理會陳皓，頭也不回攙著林然便攔下路邊的的士打車去了醫院。

4.

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三點。

我打開客廳的燈，原本以為陳皓已經睡了，燈亮起時卻被坐在沙發上的他嚇了一跳。

他抬起頭看向了我，表情十分疲憊，想來這幾個小時過得不算好受。

桌上他特意為我準備的飯菜還擺在桌子上，已經涼透。

讓我意外的是，那桌上竟然還擺著一捧玫瑰，給整桌菜營造了一種浪漫的顏色。

想來，是他特意布置的。

我捏了捏眉心，看著眼底有些通紅的陳皓，不知怎麼我此刻竟生出了一抹后悔。

后悔自己為什麼今晚要回家。

「我們好好談談吧。」

陳皓開了口，看向我的眼神莫名帶著些祈求，那眼神里含著好多種情緒，復雜得讓我格外不自在。

「正好，我也有事兒想要跟你說。」

我嘆了口氣，拖著疲憊的身軀坐到了陳皓的斜對面。

聽著他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討好：

「你最近感覺和以前好像不一樣了。」

「總感覺，你好像變了一個人。

」

看著他強迫自己放緩的聲音的模樣，我抿了抿唇否認道：

「沒有啊，我一直都是這樣啊。」

「哪里跟以前不一樣了？」

「你要是只是想要跟我談這些廢話，咱們倆還是早點洗洗睡吧，我明天還要去上班。」

「不是——」

陳皓似乎有些緊張，雙手不停在膝蓋上磨蹭，這副樣子有些熟悉，熟悉到心里下意識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不安。

「我其實今天晚上，原本有話想跟你說。」

我所剩不多的耐心快要被他耗盡，捏了捏酸澀的眉心，索性放棄道：

「瞧了，我也有話想跟你說。」

陳皓的看向我的眼神涼了涼，原本壓下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揚，就連語氣也帶上了幾分急切。

「那要不我們一起說，說不定我們想的是同一件事兒。」

「行！」

我點了點頭，迎著他期待的目光，難得有默契一起開了口：

「我們結婚吧！」

「我們分手吧！」

話音落下的瞬間，客廳忽然陷入寂靜，片刻后才想起陳皓顫抖般的聲音：

「什麼？」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臉上原本的期待瞬間破碎，只剩下憤怒般的不解。

同他那滿臉不可置信不同，早已猜到他要同我說些什麼的我，此刻的表情格外從容。

我朝著他一字一頓道：

「我們，分手吧！」

陳皓幾乎是噌地一下站起，那雙曾經能夠讓我輕易陷進去的眸子里此刻滿是無法接受的碎裂。

「為什麼？」

他握緊拳頭，聲音顫抖。

「因為我累了。」

將這句話說出口的一瞬間，我能感覺到，一直壓在自己身上的東西似乎被卸了下來。

我如釋重負地嘆了一口氣，看著他的眼神格外地平靜。

「陳皓，這些年我太累了。」

「在你身邊的這些年，我真的太累了。」

「其實我們早就應該分手的，只不過因為我傻，心里還總想著你當初剛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承諾我的那些話。